服務員匆忙的點點頭，很快退下。
手中的單子落空，冉顏的十指慢慢的捏成圈。
“不解釋一下嗎？”耳邊是他冰冷的聲音。
和之前在莘苑的聲音如出一轍。
冉顏看著他，要不是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仍然是昨天的那一套，她都會以為，之前在醫院，那個說話溫聲細語的人，不是他。
眼前的這個，才是顧墨白。
才是他對她應有的方式。
隻是，聽著他的話，冉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顧墨白居然會讓她開口解釋。
他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
所謂的‘事實’不已經擺在眼前了。
冉顏拳頭緊握又放鬆，兩隻手貼在玻璃桌麵上，屁股脫離沙發，站起身。
與顧墨白眼對眼。
兩人的距離雖然近了很多，但因為冉顏沒有顧墨白高，所以仍是有一小段距離。
“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
她唇瓣開啟，沒有直接解釋，把問題拋給了他。
顧墨白看著她仍有些蒼白的小臉，心中鬱結，俊臉依舊一片平靜，沒有表現出來。
“道歉！”他看著她，菲薄的唇，吐出兩個字，簡單，明了。
冉顏似乎早就想到顧墨白會這麼說，她的目光從顧墨白的身上，轉移到了他身邊的筱筱身上。
原先抬起的眸子，緩緩下移。筱筱和她差不多高度，準確來說，還是她高一點，所以，她的脖子和眼睛，不用總是抬起。
她也接受到了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嘴角僵硬的彎起，掛出一抹討好的笑容，對著她。
冉顏看到她的笑容，隻一眼，就無視了，更沒有接受她對她的笑意。
麵無表情的道，“你需要我的道歉嗎？”
筱筱驚訝的看著冉顏，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她這種問題，她以為，冉顏現在開口，是打算給她道歉的。
那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事情，讓她當著墨白的麵，給她道歉。
光是這樣想著，她心底的笑意，已經快滿了。
可筱筱，萬萬沒想到，冉顏居然會直接開口問她需不需要她的道歉。
這句話，分明踩到了她的點上，她若是說要，在墨白眼前，不就顯得她不大度。
她得維持乖巧，善解人意的形象。
所以，這個道歉，她要不起。
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聲音又小又低，還有些哭過後的沙啞，“不……不用了。”
“全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的。不……怪你！”筱筱有些膽怯的對她說。
冉顏點了下頭，轉頭看向顧墨白，目光坦蕩蕩，好像在對他——看吧，不是我不道歉，而是你的寶貝筱筱不需要我道歉。
冉顏的目光隻在顧墨白臉上停了一秒，錯過了與他視線的交流。
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我可以點單了嗎？”
她低著頭，聲音不大，這句話，是對顧墨白說的，可眼睛，卻沒有看向他。
“服務員，替我拿一下單子，我要點單。”沒等顧墨白回話，冉顏就先一步開了口。
幾分鍾後，服務員挪著小步，將手裏的菜單交給冉顏，思慮再三，開口道，“小姐，你先看著，準備點了再告訴我！”
服務員話說完，便很快的走開。
冉顏淡然如初的看著菜單，把顧墨白和筱筱當透明，仿佛剛才發生的事，都不存在一般。
身邊的氣壓再低，她還是一臉安然自在。翻著單子。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她在顧墨白麵前，居然用這種語氣說話。
他讓她道歉，她居然也有膽量去問他心尖上的女子，需不需要她的道歉，若是換成以前，她估計，直接把這些話咽下去，爛在肚子裏，也不會這樣說。
雖然，擺在眼前的這些所謂的事實，本就不是她的錯。
冉顏的視線雖然是看著單子的，手也在不停的翻著，可她的思緒，一直不在單子上。
她搖搖頭，努力讓自己腦袋清醒，隨意的看了一眼，單子，招來服務員。
她翻了一遍單子，也看不好到底要喝什麼，就隨手點了杯果汁。
冉顏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兩人，不清楚為什麼他們還要待在這裏。
不是已經都說清楚了麼，兩人這一情意綿綿的景象，莫非，是想讓她先走，給他們留位置。
換做從前，也不是不可以的。她想，她必定先走了，可是，此時此刻，冉顏很清楚很明白，自己的選擇。
她會走，但不會在他們之前走。
服務員很快把她之前點的果汁端上來。
冉顏道謝。
突然間……
身邊發出一個巨大響動，讓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