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動!沒規沒距的,你以為在自己家呢?等城城下來再吃!”鄒芹邊倒滿豆漿邊訓斥我。

“切,在杜城家又怎麼了?”我撇撇嘴,“他以前在我們家可沒少吃。”

“你還敢提以前啊?你以前哪天讓他好受過啊?整天就是找打找罵的!”鄒芹一說起過去就滔滔不絕,“要不是城城這孩子從小就乖就聽話,就你這麼對他,換做別人,早就把你吊起來打了。”

“那你當初怎麼不把我吊起來打啊?”我一屁股坐下來,抓了一根油條。

“我打你還打得少啊?可打你有用嗎?你聽嗎?還不是變本加厲?”鄒芹白了一眼,也坐下來,喊杜城下來。

“小念,媽實話跟你說了吧,你跟陸銘的婚事,我不同意。”鄒芹把手裏的包子放下,給杜城卷了個餅,“你說對吧,城城?他們根本就不合適,不光是年齡的問題,還有一大堆的問題。”

杜城接過餅擱在盤子裏,說:“阿姨,讓小念自己決定吧。”

“她能決定什麼啊?三言兩語就給人騙去了,到時候人老珠黃了再給丟出來。”鄒芹咬一口包子,像是在咬我般,切齒得要命。

我不以為然,頂嘴:“我有什麼好讓人家騙的啊?街上到處是比我年輕漂亮有本事的姑娘,幹嘛就騙我?”

“別給我頂嘴,沒大沒小的。”

“從小到大都這樣,習慣了!”

“你!”鄒芹抓著筷子就伸出手來,一回覺杜城在,她也就收回去了,歎了口氣,“那怎麼著,也得讓我和陸銘談一談吧?這婚姻大事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嗎?”

“那當然!”我放下空杯,“就我說了算。”

鄒芹差點被我氣得吐血,咳了幾聲,杜城便拉我起來,說是時間到了,要去機場了。鄒芹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出門口,絮絮叨叨地說:“記得啊,跟陸銘說,我要跟他談談!知道嗎?約好了時間打給我!你不說的話我可自己打給他了!”

“不要!”我對她吐了吐舌頭,向杜城的車子邁去。

鄒芹在後頭喊:“對了,昨天夜裏陸銘打電話過來了,問我你是不是在我這……”

“那你怎麼回答他的?”我往回撤幾步,問鄒芹。

“我當然是實話實說呀!”

我不得不對鄒芹豎起大拇指,“厲害!你可真行!”說罷我上了杜城的車,鄒芹居然孩子氣地跺跺腳。

杜城就笑了,邊發動車子邊說:“有時候挺羨慕你和你媽媽的呢,雖然總是不退不讓地爭吵,可都是些沒心沒肺的話,笑過就好了。在別人的眼裏看來啊,是很幸福的一對母女呢!”

“什麼?幸福?”我瞪大眸子,“她恨不得埋了我呢,還幸福。”

“嗬嗬,就連說的話也一樣,口不擇言的。”

“你完了你完了。”,我指指他的鼻子一拍大腿,“回頭我告訴鄒芹,說她的乖乖杜城說她的壞話!”

“說吧說吧……”杜城右手伸過來點我的鼻子,“反正鄒阿姨嘴疼我了。”

瞧他那得瑟的樣子,我一抬手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使勁地一拍了,“杜城,你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組織去郊外梅林看梅花作生物筆記嗎?”

“記得,當然記得啦!”他挑挑眉毛,“那時候跟我一組的是三班的美女班長呢!”

我白他一眼,“你就記得這個啊?”

“我想想……”他輕拍了拍方向盤,“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哼”了一聲,他就樂了,說:“騙你的啦,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你知道那天的風有多大嗎?刮得一整片梅林颯颯響,我一個人在樹林裏走了半個小時的路,天又黑又冷……”

“哈,”我捂嘴笑笑,“那次整你整得夠過癮。”

“我發現你的心腸可真夠狠的,居然聯合同學騙我,不過還好,事實是你沒有受傷嘛,在那冰地上滑一跤肯定會骨折的!”

我斜眼偷偷瞄一眼他的臉,沒想到,那時我那麼對他,他卻一點也不生氣不介意,反而還擔心我,真不知道,杜城的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麼。我抓抓臉,繼續看著他。

“念,你那天是不是看到我跟那長發,美女在一起就生氣了吃醋了,所以才故意整我?”

“我吃醋?!”

“別告訴我,你在就已經喜歡上我了?”杜城壞壞地一笑。

“你少臭美了!”我撇過臉,躲開他的視線。

車內氣氛變得異常靜寂而尷尬。

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四十五,得提前半個小時登機。杜城把我的包從他的肩頭上卸下來,我接過來時差點沒撲倒在地。

“我來的時候這包裏隻有一個錢包,現在怎麼變得這麼重啊?”

杜城說:“你媽媽往裏麵塞了一些東西,這邊的特產零食,還有眼罩耳罩話梅,對了還有紙巾,她說你用不慣有香味的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