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到了。我那親愛的父親喲,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沒錯,她就是來找茬的。
活動了下筋骨,苗翠花推著自己的小車向前行進。
那是——?!
苗富貴正在蒸包子,不經意抬頭,忽然瞧見西邊來了輛四四方方的小車,而推著小車的那人,格外的眼熟。
“那不是死……翠花妹妹嗎?”鄭多娣一語道破。
“豆沫豆沫,一文錢一碗的豆沫,便宜又好吃,香噴噴的豆沫絕對不摻水。”推著自己的小車,苗翠花響亮的吆喝了起來,“你一口喝下去的是米,是豆子,是菜,是花生,絕對不是稀湯。還在喝稀溜溜的小米粥嗎?還在喝連幾粒米都能數得清的大米粥嗎?一樣是花一文錢,為啥不買一碗又香又稠的豆沫嚐嚐咧?絕對的好吃,絕對的實惠,你看得見吃得著!”
那稀溜溜的小米粥,可不就在苗富貴身後的鍋裏麼,那幾粒米都數的清的大米粥,可不就在鄭多娣的手裏麼,翠花,你這是吆喝給誰聽呢?
苗翠花聳聳肩,反正她說的是實話,一點兒不摻水的。當然咯,她就是來找茬的,誰讓苗富貴實在是惹毛她了呢。
她知道,在古代,子女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父母的私有財產,父母賣掉兒女,或者把兒女嫁給什麼人娶什麼人,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像苗富貴這樣把女兒嫁給傻子來換彩禮的不是沒有,甚至比苗富貴做得更過分的都有。可知道歸知道,她又怎麼能忍得下去。畢竟,這次她是當事人啊。
想想自己那位親爹,再看看這苗富貴,苗翠花隻能用鼻孔發出聲音來表達對苗富貴的評價。
你讓我不爽了,那我就讓你更不爽。在自己承受範圍內,苗翠花想活得更加恣意一點。為什麼說在承受範圍內呢?那是當然咯,難不成她覺得當今皇帝做得不好,就能上去把皇帝拉下馬?別說她不舍得那一身剮,就算是舍得,那也拉不動啊。
“苗翠花,你還敢來?!”瞧見苗翠花推著車子向這邊過來,苗富貴也顧不上手裏的麵團了,瞪著眼吼道,“給我滾!”
就是因為這死丫頭不聽話,害他在孫家跟前抬不起頭來。呸,說什麼賣身給人做丫鬟了,還不知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說不準就是她找來管閑事的小混混。孫家的人已經去托人打聽了,如果真是那樣,看他怎麼收拾這丫頭。
苗翠花很為難的看看地麵,又看看苗富貴:“那個,爹啊,我沒學過滾,不知道咋滾,你先滾一個教教我唄?”
饒是知道苗翠花不是溫柔賢良孝順體貼的閨女,可聽見這話,苗富貴還是差點氣得跳起來。
而且,他還隱隱聽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小桌上坐著的客人的偷笑聲和議論聲。
“苗翠花!有你這樣當閨女的嗎,哪個當閨女的敢這麼跟爹說話?!”恩,這個時候,是該正義又懂事的鄭多娣姑娘上場了。
“咋,我不是他閨女,你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跑來家裏住著,一住就是成月的不走,也不知道你惦記啥呢。我爹都能當你爹了,你也不嫌棄?”苗翠花衝鄭多娣翻了個白眼,一想到這死丫頭敢拽翠峰,敢戳翠峰的臉擰翠峰的耳朵,她就想把鄭多娣先給擰巴碎了。
苗翠花這話罵得夠毒,鄭多娣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漲紅了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向苗富貴說:“貴叔,你看她說的那是啥話,我這還怎麼見人啊。”
“見人?你本來就賤人啊,還用怎麼見人?”苗翠花撇嘴,你特麼前兩天當那麼多人麵罵我是勾搭了男人才跑出來的,這會兒你就忘了?
“我看你就是欠打!”苗富貴狠狠的砸了下案板,搓搓手上的麵就要衝出去。
“喲喲喲,你要打我?你是我親爹,你為著一個外來的八竿子打不著的賴在家裏不走的死丫頭打我?”苗翠花嘴裏說的歡快,可兩眼卻是死死盯著苗富貴的。
她可不想來一出婉約版的對話——
男(揚手):給我滾!
女(捂臉震驚狀):你,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她打我……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耳刮子還是打在別人臉上更加賞心悅目。
那個外來的八竿子打不著的賴在家裏不走的死丫頭狠狠的瞪著苗翠花,忽然發現自己手腳太慢了,竟然忘記給貴叔遞上菜刀。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誰是老子!”苗富貴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這次非要給這丫頭一點顏色瞧瞧不可,就算她現在真是什麼人的丫鬟了又能怎樣,就算是主子也不能攔著親爹管教閨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