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看看世醫可好,那孩子,多日不見,倒是想的很!“
柳寄悠伸手拿著搭在床上的披風,準備出門,冷顏自然不會攔著,柳寄悠想出門,他最是樂見。
冷顏順手將柳寄悠披風上的帽子給她戴上,將人裹嚴實了才下去。
九月的瓦剌,即便是中午,也冷的嚇人。
馬蹄踏過青石板,兩旁有些商家已經關門了,本該熱鬧的場景今日卻顯得的有些的冷清。但這冷清,卻是柳寄悠喜歡的,或許本就不愛熱鬧,歲歲年年的,時間越久,越是喜歡清淨,如今這眼睛瞎了,這習慣就越發的厲害。
柳寄悠覺得風緊了,想要拉拉鬥篷,卻見那雙大手已經護住了自己。
柳寄悠但笑不語,心裏卻是暖的。
來不及收回笑臉,馬兒就忽而停下,柳寄悠猛地感覺往後倒,冷顏隨機控製住了馬兒,兩個人穩穩妥妥的坐在馬上,不等柳寄悠開口問,就聽見一聲細嫩的聲音。
“姨姨。”
柳寄悠隻覺得渾身一震,雙手死死的握著冷顏的手,這聲音,清晰的幾乎貫穿柳寄悠的耳膜。
是朱祁若。
“姨姨,是不是你?”
朱祁若的手拉住柳寄悠的鬥篷,帽子順著發絲滑落,柳寄悠清麗的容顏毫無遮擋的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祁若,快,給姨姨跪下。”
梁王妃拉著朱祁若就跪在了地上,柳寄悠看不見,卻感覺的到,這一跪,像是跪在了柳寄悠的心上。
“王妃不必多禮。”
柳寄悠下馬,冷顏忙扶著,這樣兩個人才看見,柳寄悠的眼睛看不見,方才下馬的時候腳未站定,差點踩空。
“姨姨,你的眼睛?”
朱祁若想起身去看柳寄悠的眼睛,卻被梁王妃拉住,梁王妃按著朱祁若的頭,給柳寄悠磕了三個響頭,自己當然也不曾落下。
柳寄悠沒攔著,眉頭卻皺的死死的,冷顏護著她,沒有扶著人起來的意思。
”可否借一步說話?“
”若是為他,我們無話可說。“
柳寄悠扭臉,準備回客棧,也幸好人們都來去匆匆,自然無人注意這邊的情況,柳寄悠方一轉身,梁王妃就抱住了柳寄悠的腿。
”王爺是打算以死相逼的,妹妹,王爺縱然過往有些不對,可也他待你是真心的啊,你怎麼忍心看著他死?“
”我無意看著他死。“
”無意?你明知道王爺若是見不到你,勢必要跟也先同歸於盡,你卻久不露麵,你看著王爺傾盡所有來威逼也先,還不是想要王爺死?“
柳寄悠轉臉,那冷然的模樣是梁王妃沒見過的,確實朱祁若熟悉的,那一****離開,就是這樣的表情。
決絕,像是誰都無法改變他一般,走的那麼毅然決然,連頭都不回。
”我即便是想他死,又如何?“
柳寄悠反問,到也沒指望她能回答,隻是她抱著自己,走不開,若是不然,隻怕柳寄悠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恨意,從來都抹不掉。
”到底要王爺為你死多少次,你才肯放過他?當日下令燒了柳家的人不是王爺。“
”不是?“
”爺,還是上去說吧!“
冷顏伸手抱住柳寄悠,轉而往後麵的客棧走,梁王妃自然不敢怠慢,拉著朱祁若的手跟著兩個人離開了。
客棧內,一片肅穆之色。
冷顏給梁王妃到了一杯茶,轉身抱著朱祁若離開了,朱祁若大抵也瞧的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尋常,想跟留下來看看卻又不敢。
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房間裏隻剩下的柳寄悠和梁王妃,柳寄悠站在窗邊不吭聲,梁王妃端著茶杯,揣揣不安。
“當年,下令燒了你全家的人,是我爹爹,不是王爺,你錯怪王爺了。”
許久,梁王妃才敢開口,預料之中的責罵並未到來,反倒是柳寄悠諷刺的看著的對麵的女人。
“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我爹爹才被掉到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