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辦法繼續了,就回去吧,明日就回。”
柳寄悠笑的苦澀,他們誰都明白,這段日子,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他們堅持不下去的。她臉上的落寞一瞬間傷了冷顏的心。
冷顏緘默,沒有辦法回答,最後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握住柳寄悠的手。
”等到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還可以繼續。“
柳寄悠收起了自己的心情,對著冷顏笑了笑,冷顏恩了一聲。
“明日就回去吧!”
“恩。”
柳寄悠的手死死的握著冷顏的手,回去,意味著曾經經曆的會再痛一遍,也意味著那些想要忘卻的,頃刻之間就會回來。
若是可以,她真的情願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可惜,不可以……
×
孟竹暘推開窗門,看見樓下的人已經枕戈待旦了,順著眾人的眼神望過去,街頭一個高頭大馬已經緩緩走過來,也先比自己想象中的來的還要早一些。
孟竹暘將窗戶遮蓋起來。回頭對著青陽和墨竹淡淡的點頭,青陽和墨竹對視一眼,表示已經準備好了。
墨竹給孟竹暘拿出來帶著的一身江南錦緞所做的長衫,伺候孟竹暘換上,配上了他最喜愛的腰佩,玉環,務必將大明朝的氣度帶出來。
這一次,他不是孟竹暘,是大明第一王爺朱瞻垍。
一切收拾妥當,孟竹暘看看銅鏡中的男子,微笑。一時間眉目生輝,煞是好看。
柳寄悠對他這個模樣是極喜歡的,常常說,若是他做了女子,姿色定然不會輸給她,最初聽著像是調戲,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還是能記起來。
時間越是久遠,兩個人相處細節就越是清楚的印在他的腦海中,旁人都說時間能將一切淡化,偏偏孟竹暘就是怪人,自小過目不忘,現在連記憶都是如此。
”爺,他來了。“
青陽輕輕的說了一句,孟竹暘這才扭臉過來,也先自然是無禮的,門都沒有敲就直接進來了,看見孟竹暘淡然的模樣,眉頭輕蹙。
這是孟竹暘第一次見也先,可是熟悉的感覺卻不像是第一次見麵,也先的某些地方,像冷顏,年紀比冷顏要略小一點,若出去說他們是兄弟,也不會沒有人信。
可就是這個人,一刀差點要了冷顏的命,也成全了柳寄悠和他的婚事。
”綽羅斯氏也先,久仰王爺大名。“
也先按照江湖人的規矩給孟竹暘拱手,按照常理,瓦剌是大明的藩屬,即便是瓦剌的皇上也隻是與孟竹暘平起平坐,而也先不過是瓦剌的王爺,算下來就是孟竹暘的下屬,行跪拜之禮並不為過。可他甚至連膝蓋都不曾彎下去。
”墨竹,上茶。“
孟竹暘似乎是沒看見也先行禮,正眼都不曾落在他的身上,獨自坐在桌子前,也先對孟竹暘的行為有些不滿,孟竹暘也值當是沒看見。
墨竹到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擱置在孟竹暘的麵前,一杯放在了他的對麵。孟竹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也先卻站著不動。
”怎麼,怕我下毒?“
孟竹暘戲虐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將輕抿了一口茶水。
“王爺怕是還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吧!”
“本王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處境,才請王爺喝茶的,這茶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進了淮王府,隻怕就是想喝,也喝不到了。“
茶香宜人,孟竹暘的表情像是在品茶,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也先蹙眉。
他本以為是突襲,卻沒想到這人早有準備。
也先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對著孟竹暘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孟竹暘也放下了茶杯,略帶輕蔑的看了也先一眼,道:”粗人就是粗人,也隻能認識那幾個馬匹,識幾個大字,無用。“
也先手上的馬鞭頃刻之間就抽到了孟竹暘的麵前,卻被孟竹暘輕易擒住,兩個手指夾著馬鞭,少一用力,也先就感覺戶口一陣酥麻,辮子脫手而出。
”瓦剌的待客之道,真讓本王感覺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