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聰明。
即便是取代了脫懽的位置,可他終究不是脫懽,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大明,他不夠格。
果不其然,孟竹暘前腳在風悅客棧落腳,下一刻,可客棧的四周出現了許多人,青陽關上窗子,回頭就看見孟竹暘輕抿了一口酒。
對這種行為,近侍多少都有些不樂意,偏偏不管你怎麼說,他都跟沒有聽見一般。
最近這段日子反而有越加嚴重的趨勢,墨竹給他到了一杯酒,已經將酒壺收了起來。
“隻是汾酒,你們倒真當這酒是女兒紅?”
汾酒,是那日第二次遇見柳寄悠的時候,她獨酌的酒,柳寄悠始終都偏愛一些味道清淡的酒,不知道她到底能喝多少,但是很少見他醉倒就是了。
酒在唇齒之間遊蕩,這味道,像是柳寄悠給人的味道一樣。
甘甜,卻後勁極大,隻要迷上,就斷沒有回頭的可能。
“爺,四周都是他們的人,現在估計樓下也應該是他們的人。”
青陽皺眉之後開口,孟竹暘收起酒杯,不甚在意。
“晚上等他們幾個回來再說,至於其他的,想必不過三日,那人就會過來,我們等著他就是了。”
眾人點頭,近侍隻有他們兩個人跟著進了客棧,其他的幾個人都分散出去了,就是怕跟上次一樣,會出現一網打盡的可能。
這次,沒有人會給他們斷後了。
後半夜,孟竹暘房間的窗子突然被敲打了兩下,青陽猛然驚醒,慌忙去拉開窗子,孟竹暘也睜開了眼睛。
雲林和穆青直接從窗子鑽了進來,後麵跟著的是粉竹。
青陽想要點上蠟燭,被孟竹暘攔住。
”外麵隻怕還有人,莫點燈。“
”是。“
整個屋子黑漆漆的,好在幾個人都是練武之人,眾人倒也不覺得太過不適,雲林直接拉著凳子坐下。
”前兩天人已經找到了,在也先府上,晚上看不真切,但是跟樓主確實有五分相像,你一直沒過來,我們也沒有大的動作,不過這次可以肯定目標是你,不是我們樓主,簡而言之,是你拖累了我們樓主。“
雲林說話很不客氣,自然也沒把孟竹暘當王爺看,在他們的嚴重,孟竹暘隻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相公,大婚當日就跟自己的妻子吵架。
墨竹想要開口,孟竹暘趕忙攔住,苦笑了一下。
”是我拖累了寄悠,隻要她還在也先的府上,那就好說了。“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如果是在也先的府上,那至少可以保證現在柳寄悠還活著,不會受苦。
”也先要的是大明的江山,王爺想好了嗎?“
穆青對這幾年瓦剌的形式了解也算是很透徹,也先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他還想要那乾清宮的皇位呢,要,不一定就能要起。“
孟竹暘這話說話的冷靜,言辭之間對也先的輕蔑不言而喻。
”王爺已經有計策了?”
雲林和穆青異口同聲,孟竹暘但笑不語,算是給了答案,此刻他們兩個人也才真正的認識到,他是王爺,是名動天下的梁王朱瞻垍。
“需要我們做什麼?"
孟竹暘搖了搖頭。
”目前我們都要沉得住氣,以不變應萬變。“
”恩。“
穆青和雲林並未久留,臨行前遞給了孟竹暘幾個聯絡的煙花,孟竹暘卻並未收下。
”寄悠拿你們的煙花出來炫耀過,順手留給我了一點。“
眾人了然的笑了笑,都道是兩個人感情好,可孟竹暘自己知道,所有帶著柳寄悠這個名字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每每看見都覺得心痛難耐,手不由自主的撫摸上了脖頸上的玉佩,是柳寄悠親手帶上的,臨走之時她也並未拿走,這便成了孟竹暘無休止的思念的源頭。
眾人知曉孟竹暘開始思念柳寄悠,都不再多言,雲林和穆青對視一眼,順著窗子離開,剩下的近侍隻能陪著孟竹暘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