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黑白相對,涇渭分明,可這一刻,卻從白中生出了黑,極端的白,到極端的黑,這種完全顛覆我認知的轉變,讓我的神情幾乎定格在了那一刻。
黑色的觸手,像極了章魚一般的觸手,將我身軀團團繞住,且不說此刻我的心底,是什麼樣的感觸,至少這一刻,我完全可以感覺到,身體比之先前更加歡愉了起來,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一般。
“真是王尊,可惜已經散靈了,不知道要多久......”
開口的那人,話還沒說完,便被另外一人有些驚慌的打斷,
“混賬!王尊是你我能議論的?不想湮滅,就閉上你該死的臭嘴!”幾乎氣急敗壞的嗬斥。
很美妙的感覺,似乎身體所有的疲乏和不適,都被拿黑色的觸手吸收了一般,我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強了一些,究竟強在哪裏,卻根本說不上來,很是模棱兩可的感覺......
看著自己幾乎懸浮一般的,從蛋體中漂浮了出來,可身體傳來的異樣,讓我知道這僅僅是個錯覺。就在我雙腳接觸到地麵的瞬間,原本包融著我的不明液體,飛速離開了我的身體,龜縮回了蛋體內。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有些難言的不舍。
即便我不開口,終究會有人打破沉寂。“除了靈力被打散,你可還有什麼別的不適?”
抬起頭,我看向了眼前的幾人,卻根本沒有分辨出究竟是誰在和我說話。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沒有再去回答,很多時候,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不如不說!
這是場小賭,結果,我贏了。
“那你是否還記得度外?”
“度外?”我直勾勾的目光,明顯陷落了,時而清明,時而迷惑。
......
連續幾個幾個問題,我都做出一副似曾相識的樣子,到底能不能瞞過去,其實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那你自己認為,自己還有沒有聚靈的能力?”
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他說的意思,但以往的片段彙聚成線索,細細推尋過之後,我才有些冷冷的回到:“能,當見到鮮血,或者有殺意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那種渴望,那種蓬勃煥發......”
強迫自己沉浸在以往模糊的感覺中,將癲狂,冷血,娓娓道來,不瘋魔,不成活!
很安靜,沒有人發出一丁點兒聲音,直到我說完了很久之後,才有人似感歎的出聲道:“看來,你似乎很鍾情於殺戮...戮......”
在說到殺戮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愕然而止,連帶著,他身邊的人,也有些莫名奇妙的先看了看他,轉而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我身上。
難道我說錯了?難道他們都是熱愛和平的?
這樣的想法,隱隱讓我自己都覺得可笑,這樣一群終日躲在地下,鬼鬼祟祟活著的東西,即便用最純潔的白,裝飾他們的環境,可終究改變不了他們陰暗的本質。
果然!
沉寂之後,一片悉悉索索的陰笑,漸漸彙聚高昂了起來,我隱隱間似乎看到,那同樣白色的麵罩下,亮起了一雙雙血紅的雙目,可那目光的神色,卻有些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為什麼會讓我感覺不對呢......
該死的,我居然走神了!
驀然驚醒,不過片刻之間,我卻驚異的發現,先前麵前站著的幾人,居然詭異的消失了!
“這一段時間,就讓我幫助你找回失去的,跟我走吧。”一道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這是我才發現,自己身後居然站著一個白衣人,從他的身形上看,好像是先前出聲嗬斥的那人。就在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便開始想著屋外飄去,沒錯,就是飄,雖然他的腳仍然接觸著地麵,卻沒有絲毫走動的形貌,就這麼徑直飄走了......
見怪不怪,我瞬間拋開心底的異樣,隨著那道難以辨識的身影逐漸消逝在了越發幽深的白茫中。
就這麼簡單?
一條同樣白色的走廊,也許是長時間處於這樣的環境下,雖然眼睛有些酸痛的不適,可終究逐漸開始適應,讓我能分辨出走廊的兩旁,沒走上一段距離,就有一道門,沒有門栓的門,門內有著什麼,我忍不住的想到。
終於,來到了同樣的一道門前,而前麵的白色身影,就像沒有看到一般,直直的飄了上去,就在他幾乎要撞到門上的瞬間,門開了......
“吱.......”
一群瘋子,心底終究忍不住的罵到。門內黑暗暗的一片,即便此時此刻,門被打開了,可那黑暗就像活著一般,拒絕著白色的侵入,似乎門無論關也好,開也罷,始終有堵莫名的‘牆’,將光明與黑暗分開,絕對不允許一絲一毫的摻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