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在山洞外的荒坡上開了一塊荒地種了些野草野花。偶爾也會為這些花草澆澆水,春天到了,遠遠望去,一片翠綠,點點五顏六色的花朵點綴其中,然而荒地上的花草與別地的野花草並無什麼分別。
此時李逸風就在澆水,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衫,束了一條極為普通的腰帶,腰帶上懸著一塊,不,半塊古樸的玉玦。玉玦突然發起了光,青色的,慢慢地由微轉濃。
李逸風抬起了頭望望向山口,然後慢慢的才傳來陣陣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由微轉重,山口忽然出現一位少年,這個少年手裏拿著一半與李逸風腰間所懸的一模一樣的玉玦。
李逸風放下水壺,一把將玉玦拽下,握在手中。
少年在李逸風身前不遠停下看向李逸風。
李逸風看著麵前這個清秀的少年微笑道:“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逸風,在等人實現諾言。”
少年回了一笑,將他手裏的玉玦伸出來,李逸風照做,兩個玉玦發著更烈的光,然後嚴密無縫的融合在一起。少年道:“我叫蕭宇,要給人實現諾言。”
李逸風和蕭宇對視良久,然後同時大笑起來,笑聲響徹山洞,透露出一種別樣的意味。
良久,笑聲漸漸平息。
李逸風將蕭宇引進山洞。山洞真的很簡陋,石床、石桌、石椅,除此之外,別無他物。相隔不遠還有充作廚房、廁房的小的石室。
李逸風很認真的道:“我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你個毛頭小子,和我作約定的藥王大人呢?”
蕭宇一臉淡然道:“家父遭遇大難,命我來履行著這個約定。”
李逸風想起來那個仙風道骨隱士般的醫者急急問道:“蕭先生怎麼啦?”說的太急牽動傷勢胸口隱隱作痛。
蕭宇答道:“我父親母親被人擄走了,暫時應當無恙。所以約定就是我救你一命,而你——”他盯著李逸風的眼睛接著道:“你呢,就是竭盡全力幫我把他們安然無恙的救出來。”
李逸風微笑道:“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對不對?不過,我同意!”
蕭宇完全能理解他。修行四大家族之首李家的少家主、二十歲就邁入武道第五境虛道的天才、上一屆天下青年武道會力敗天下年青俊傑的龍首,一身瀟灑儒雅氣質令無數少女折服,曾經多麼風光無限。而現在像隻老鼠一樣躲在人跡罕至的山洞裏。不,蕭宇看了看比山下農夫住的茅屋還簡陋的山洞和一身粗布衣裳身形消瘦的李逸風,心想:比老鼠還慘些。那麼,他又有什麼理由和勇氣說不呢?
李逸風招手道:“請坐!”說著盤膝坐到石床上。
蕭宇看了看那唯一的石椅,覺得坐在上麵和李逸風談話有些不妥,於是也學著他的樣子坐在床上。
石床上有個小木桌,李逸風一招手石桌上的茶具便被牽引過來。李逸風熟稔地點燃紅泥爐具裏的鬆果,待煙盡了再將竹筒裏的水倒進壺裏,神態閑致從容,看的蕭宇心曠神怡。然後他才緩緩開口:“你知道的,得你先履行約定我才能去救你父母,所以告訴我的方法吧!”
蕭宇深吸一口氣振振神道:“你相信我能救你嗎?”
李逸風微微一笑看著他到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呆在這裏七年嗎?”
“為什麼?”
“因為我在等你啊!”
蕭宇思索了片刻道:“那麼,開始吧!”
那一年那個破落的山洞,李蕭二人相遇,並開始一段奇特的友誼。
蕭宇道:“你知道為什麼七年後我才來嗎?”
當年蕭宇的父親蕭浪救李逸風的時候並沒有細講什麼時間才能救治好他,事實上李逸風也很清楚五髒六腑被震裂,一股寒氣還在筋脈內肆虐是何等致命的傷勢。他能堅持著七年的非人生活或許很大原因就是有一個能活下去並且痊愈的希望吧,即使那個希望很渺茫!
所以李逸風沒有揣測什麼,隻是老實的答道:“不知道。”
蕭宇道:“我父親說,當年你的傷勢過重本已無力回天,但他那天剛好在神雪峰尋到一株成熟的七彩蘭芝,恰巧又在歸程偶遇救了你,他認為這是一種極深的緣法。於是以七彩蘭芝為引施展《藥典》裏的禁術逆天奪命為你續命七年。然而,這並不能使你痊愈,七年後你還是會死,而且由於用過了逆天奪命你會死的更慘。除非……”蕭宇頓了頓,然後看了看李逸風。
李逸風苦笑一聲道:“別說天一了,我甚至在虛道境都立足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