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塵對於劍法自然還沒有自信到與秋鴻對抗的地步,隻是一味的依靠轉鬼移身法避趨,不斷向秋鴻臂彎內側貼近,一旦讓他欺身,貼身之下秋鴻的劍招也不足為懼。
轉鬼移的身法連霓師兒這個門外漢都看得出是地級功法的厲害,自然不會在紀塵的使用下難敵秋鴻連綿不絕的攻勢,何況他剛剛才完成煉氣後期的進階,氣息綿長,就算兩人拖下去他也不會因氣力不足而落下風。
“想不到小師弟身法如此玄奧,不是紅蓮門培養出來的吧。”陸風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能在劍道上與秋鴻交手十招還不落下風的,也隻有師尊和大師兄了,這紀塵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小師弟,小心,飄風劍最後一式落雲劍馬上要到了,不可力敵!”蕭五眼見秋鴻一套飄風劍法將要使出最後的大招,心底一急向紀塵示警道。
霓紅蓮眼底一絲熱忱閃過,隨即變為遺憾,他哪裏看不出,其實紀塵也不曉得自己身法的玄要,根本是近乎本能的施展施法來躲避秋鴻的劍光。
身法有暗合陣法變化的功法流,也有純粹培養本能的本能流,前者還有功法圖譜可以參研傳世,後者卻是前輩大能親手塑造栽培,從而流傳於世的活孤本,沒有前輩的培養鍛造之法,別人根本掌握不了那種本能。
這紀塵神奇的身法,看來也隨著那上古傳送陣的損壞而徹底遺失在下界了,霓紅蓮想到此處,悠悠一歎。
不過霓紅蓮怎麼可能想到,這轉鬼移本就是紀塵自己會的功法,而且這還不僅僅是所謂的地級功法,更是本能流和功法流合一,可以隨著感悟與修為提升,此類身法傳聞中更有轉陰陽挪天地的領域。
除了本能,此身法雖同樣有著腳踏玄奧陣法的步法,不過此道對於神識要求太難,需要演練甚至未卜先知的預判,紀塵目前神識雖然比起同階強,卻也還不夠看,對於即時推算步法這種托大的事情還不敢嚐試,憑借本能身法即可。
盡管如此,麵對修煉出劍心甚至劍意的秋鴻來說,這轉鬼移的本能還是有點欠缺了些。
秋鴻的劍,似乎越來越強?遇強則強,如果是敵人的屬性,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紀塵一味吃身法的老底,此時也不免捉襟見肘起來,本來,他隻是躲避遊走就落於下風,此刻秋鴻的劍越來越淩厲,不讓他有近身的機會,原本的近身讓其劍招發揮不出威力的打算也化為幻影。
“落雲劍!”秋鴻冷喝一聲,這已經是飄雲劍的最後一式!
紀塵得到蕭五提醒,已然留意,此刻見那巴掌寬的巨劍居然懸掛在秋鴻頭頂,也不馬上落下,而是沉若山嶽,又如雨天厚重的積雲正在醞釀,讓人如臨滂沱大雨的狂野,不禁無風也要飄搖兩下身軀。
遠處的霓師兒,沈離等人,更是腳下一晃,有點站不穩的感覺。
“師弟,不要死啊……”陸風這胖子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緬懷之色,仿佛看到了紀塵慘死劍下的慘狀。
“咳,有師尊在,紀塵,你隻管放手去做。”霓紅蓮瞪陸風一眼,卻也沒有阻止秋鴻,他已然看出秋鴻這劍蘊含了劍意。
已不是單純山嶽般不可動搖的劍心,實質化形般可斬敵於無形的劍意!
滿滿的劍意,在頭頂如雲積雨般積攢,下一刻便要宣泄。
山雨欲來,紀塵身處一望無際的曠野,眼前隻剩下了那把劍,那片看不見的雲。
都說劍修有多厲害,稱霸同階,紀塵默默低歎:我用煉體術進階為魔的時候,你們還不是被我斬落九天,血染劍塚?
頭顱內沉寂的那縷真魔氣,居然被這無匹的劍意一激,動搖了一分,滲出一抹酥麻酥麻的冰涼,讓紀塵神識為之一輕,仿佛有種無所不能的錯覺。真魔氣,終究是死的,就是件寶物,也是不能殺人的寶物,對於芸芸眾生來說還不如一把菜刀有用。
修不出魔軀,真魔氣沒有用處,元嬰以下更是催動都做不到。但此刻,這縷同根同源,曆經天劫而不滅的真魔氣,給了紀塵異常平靜的信念,透體冰涼,不懼劍意。
紀塵把握機會,握緊劍柄,迎向白色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