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門……你……好……狠……”餘信陰沉著臉壓著嗓子低聲叫道,他性格本就不陰沉,剛才看到宋尚門,於是擠入人群靠了過來,看宋尚門這樣子,像是嚇得不輕,不覺得生起一股戲謔之意。
“你,你,你!”宋尚門嚇得連連後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一番變故引得周圍人向這邊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餘信昨夜被打死的事,這會兒看到宋尚門一副被餘信嚇到的樣子,不由感到奇怪,駐足觀看事態發展。
而那幾個和宋尚門一起的弟子轉頭看到餘信,麵露驚恐,不敢動作,一時間場麵靜止。
這時餘信突然笑了,如同陽光驅散寒冬,暖人心脾。
“宋尚門,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什麼?你不是……”宋尚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餘信竟然沒死,還來惡作劇!頓時怒從心起,他卻忘了,若不是他心中有鬼,怎麼會被嚇到?
“好啊!你膽子肥了,竟敢拿老子取樂!”餘信是個活人,宋尚門心中怯意頓消,擼起衣袖,將兩條肌肉虯結的手臂晃了晃。
“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宋!”
話音落下,兩道一寸長的青芒從他手中激射而出。
“嗡!”
一聲嗡鳴,如同大錘在空中舞動,宋尚門一拳砸向餘信。
他已經動了真火,這一拳運足煉氣三層的靈氣,要將餘信一拳打穿。
圍觀的弟子皆是臉色一變,宋尚門卡在煉氣三層一年有餘,靈氣凝實無比,甚至不輸剛剛突破到四層的弟子,而餘信尚沒有感應到靈氣,這一拳下去,非要被生生打穿。
宗門雖然禁止弟子無故廝殺,但宋尚門自有一幫狐朋狗友幫著欺瞞,而餘信卻是孤家寡人,沒人會替他伸冤。況且宗門並不關心外門弟子,上萬人,死了一個墊底的,誰會在意?
“嘭!”
一聲皮肉相撞的悶響。
有的人已不忍的偏過頭,他們都有爭鬥的經曆,但要看一個同門生生被虐殺,他們還是於心不忍。
可人群中驟然爆發的一片驚呼卻讓他們重新轉回頭,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們的眼球爆出眼眶。
隻見宋尚門擊出的重拳正被一隻手牢牢抓著,那隻手,手指修長,充滿骨感,皮膚微黑,正是餘信的手!
“嗬……你就這樣的實力嗎?”擋下宋尚門的重拳,餘信輕鬆的笑著,雲淡風輕的樣子像是一個壯漢捏住了嬰兒的手臂,淡笑著說,“你還太弱了”。
“嘩!”
人群嘩然,這餘信不是外門中當之無愧的墊底麼?近一年的時間不能感應到靈氣,可現在,他竟然輕鬆擋下了宋尚門的暴怒一擊!
“你……怎麼可能?”宋尚門目瞪口呆的看著抓住自己拳頭的那隻手,這樣的結果讓他一時間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餘信鬆開手,看著宋尚門無力垂落的右臂,溫和的笑著,“現在,該你接我一拳了。”
功法運轉,控製靈氣僅附在體表,一層暗金色湧現,在午時的陽光中像是給他的身體鍍上了一層銅色。
“體修?”人群中有人驚呼。
“真是體修,煉體至深,膚若銅鑄,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達到骨如鐵鍛的境界。”
“怎麼可能,骨如鐵鍛,那要十數年的積累,他才多大?”
“原來是這樣,哼,你這小子放棄煉氣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了我?”宋尚門經這一提醒,也發現了餘信體表的銅色,心裏稍有訝異,但立馬放下心,僅僅達到膚若銅鑄的程度是擋不住煉氣修士的,隻要化拳為掌,以靈氣切割,很快就能讓這小子嚐到惹惱他的滋味。
心中稍定,餘信已出拳了。
“唰!”
一聲衣袖振動的脆響,這更讓宋尚門放心,出拳隻有衣袖振動聲,有兩種可能,一是修為極高,返璞歸真;一是沒有靈氣,力量也不足以使空氣震響,隻有衣袖響聲。而餘信自然不可能是修為極高那一種。
他放心的橫掌,青色靈氣暴漲,化作一柄短刀,砍向餘信的直拳。
餘信看著對自己這一拳不以為意的宋尚門,暗笑道:出拳無聲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修煉天品以上功法,靈氣質量極高,與天地相容,無聲無息。
“嘭!”
又是一聲皮肉相撞的悶響。
宋尚門砍出的手掌甫一接觸到餘信骨感十足的拳,便被彈開,接著,拳印上他的胸膛,隻聽“噗……”的一聲,他在空中飛舞著噴灑滿腔熱血,在午時的陽光中化作一道血紅的驚鴻。
人群鴉雀無聲,隻有宋尚門高大的身軀重重砸落在地上的一聲悶響,生死不知。
“一拳之敵,不錯哦。”餘信灑然一笑,負手漫步,迎著燦爛的陽光走出修煉場,無數道複雜的目光交織於他的背影,其中更有與宋尚門一起的弟子震撼的目光,卻隻敢呆愕地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