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波爾不知道在想什麼，嚇了一跳。
“卡莉喊你呢，那邊”商銘指著那邊的卡莉的方向說道。卡莉看見商銘指著自己，也擺著手打著招呼。
波爾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迷迷糊糊的走了過去。
掐了掐脖子，商銘用肘子捅捅還在看杯子的伊蘇，隨意的問道“怎麼了，這麼暮氣沉沉的”
“說了沒事”
“。。。。。。。。”沉默了片刻“放你的狗屁”
商銘似乎有點不高興“我剛來這兒的時候，你小子雖然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但是至少也是意氣風發，滿懷理想的。”
說完又狠狠的點了點伊蘇的胸口“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裝什麼頹廢孤獨青年啊。整什麼玩意啊！”
伊蘇放下了杯子，沉默“不關你的事，我心裏不高興”
“切”似乎是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不管我的事？你小子把我弄到這破地方來，有家不能回，有媽不能見的。現在跟我整了一句，跟我沒關係！”
“抱歉”
“滾蛋”商銘狠狠的喝完一杯酒。然後學著伊蘇的樣子叉開腿躺下，看著劇院天頂的琉璃斑彩的大吊燈。
“我小的時候，是住在農村的。我隔壁的院子呢，住著一位老伯，我就一直跟他學木藝。桌椅板凳，花草魚蟲，飛禽走獸，我都會雕。”
商銘眼睛露出迷離的色彩，那是回憶的光芒
“每天傍晚的時候，老伯會把我倆一天的成果放在院子裏，然後他坐在門檻上，叼著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而我呢，就在他院子裏那個大棗樹上爬來爬去。嗬嗬”
商銘傻傻的笑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有一次啊，我在大棗樹上爬的時候，突然覺得一根樹枝真像一條龍。當然，不是你們這兒的龍，是我家鄉的龍。”
“我把那根樹枝砍下來，然後雕成了龍。你不知道，真像啊，我從來沒有雕過這麼好的作品”
商銘似乎完全陷入了回憶中，而伊蘇偏過頭去，靜靜的看著絮絮叨叨的商銘
“後來，我去了城裏上學。上啊，上啊，上了好多年。等我回家的時候，我看見了那條龍，然後我又想起了那位老伯。坐著車回老家，晃晃悠悠了好長時間才到地方。”
“老伯不在了”伊蘇突然插嘴說道
“真聰明，是啊，老伯不在了。他的院子變成了一片作坊，隻有那個枯死的棗樹在風裏麵晃蕩。我想去看看，再砍一根樹枝，再爬一回棗樹，結果，人家廠長把我當二流子轟出來了。”
言罷，商銘攔住一位侍者，拿起一杯酒幹了，把空杯子放回托盤“他他媽的，我在那學習的時候他不知道在哪呢，他把我轟出來了。臥槽”
說完，他重新倒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頭頂的燈火。等到另一名軍官上台，音樂聲響起時，商銘閉著眼睛輕輕的哼著
“滄海桑田，時光易逝。北國的楓葉早已不在，庭院裏的老樹枯萎，隻有那蒿草一歲一枯榮。庭前的飛燕還在循著舊巢，離家的歸人卻忘記了歸程，獨自，在巷口徘徊。”
“閉嘴。”聽到商銘的低唱，伊蘇突然坐起來，低吼道，瞅見了商銘眼睛裏的色彩後，然後愣住，垂下額頭使勁的摁住“你都知道了。”
“廢話”商銘過來摟住他的肩膀“千年已降，北郡的紅楓，偉大的伯克家族。我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