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魂滅,還有幾名弟子尚存,適才那一幕,眾人盡收眼底,餘震之波至今回憶起來,都覺得毛發盡豎,竦肩縮頸。現在師父被殺,自己似乎離死不遠了,與生俱來的求生欲讓他們忘記了僅有的一點尊嚴,此時正排成一排,跪在雲凡麵前,乞求著雲凡能放了他們。
而雲凡此刻正一心為三兄弟輸靈運氣,幫他們調整脈絡,哪有時間顧及跪著的幾人,短暫“治療”之後,不見任何成效,就在雲凡想要繼續為三人輸送靈氣時,上空突然落下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身著白色素衣,一頭黑色秀發不紮不束,在輕風中微微飄拂。待人落定,望眼細瞧,正是“盲生書尋”,書尋落在雲凡正前方,可雙眼卻無神地望向別處。
書尋來到雲凡麵前,聲音很是輕柔地說道:“他們五髒俱在,可脈絡盡損,你所輸之靈乃外來之氣,雖有調經之用,卻無重整之效。如若再輸,往往適得其反,若想他們完全康複,需以八草八丹混與先天之靈,方可行逆命之事。”
雲凡收掌起身來到書尋身前道:“原來這兩天一直是你跟著我。”
書尋手搖折扇,輕輕地說道:“冷兄之覺,在下佩服。”
雲凡聞言,心一驚,此人初次謀麵,居然知道自己姓氏,當即問道:“你怎會知道我姓冷?”
書尋微微笑道:“不怕冷兄笑話,在下天生患有眼疾,目不能視,但能感知周遭一切聲響,冷兄之姓便是在下無意間聽到的。”
雲凡聽後,稍有對書尋感到一絲惋惜,不再深究其由,便把話題轉移到三兄弟身上:“適才聽聞道兄有醫治之法,具體何為八草八丹,還請道兄明示。”
書尋道:“在下久居深山,雖不能視,但有門下弟子為我誦經詠注,這八草八丹便是在下從《雜經記》裏得來的。八草方為命歸草,通經草,季珍草,烏袍草,夏枯草,車前草,垂盆草,紫蘭草;八丹方為洗髓丹,歸靈丹,回心丹,活血丹,通經丹,聚靈丹,化骨丹,舒筋丹。聚以八草八丹混與先天之靈,方可達其效,但具體成與否,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雲凡聞言,當下心一震,對於書尋所說丹草中,尚有幾味丹藥曾經有所練過,亦或在師父所留卷軸中看過,可一時間去哪裏找這麼多藥材,就算能找到,三人能堅持到那麼久嗎?於是問道書尋:“八草可在藥店中直接購買,可八丹,就算找來藥材,少說也得三五天之久才能煉製完成,我擔心他們堅持不了那麼久。”
書尋微微笑道:“這個冷兄大可放心,你適才所輸靈力,足以讓他們活至十天半個月,所以,眼下要緊的就是收集這八草八丹。”
雲凡聽後,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下:“有道兄這句話,我就……”
未等雲凡話完,書尋突然一個瞬移將雲凡帶到別處:“快躲開!”
就在兩人離開的那一瞬間,不知來曆的一記重波,狠狠擊在原地,雲凡幸得書尋搭救才躲過了此劫,可跪在原地的長樂門人卻無這般好運,被死死擊中後,瞬間化為烏有。
兩人順著重波方向望去,單見一團黑霧正朝自己方向襲來,眨眼間,那團黑霧便落在空場上,伴有極強靈力,落地之時,直震得四周飛禽亂飛,走獸亂竄。
待來人周邊黑霧散去,單見此人一身黑色勁裝,右手持刀左手持劍,孤魂縈繞,散發陣陣幽寒之氣。上身兩頭,其中右頭滿臉赤黑,蓬頭垢麵,眼瞪如牛,連著鬢角的胡子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胡亂生長,另外一頭卻是滿臉白嫩,蒼白須發整齊地束著,放眼望去,正是太華宗太華真人!
感受到來人異樣氣息,書尋當下暗忖道:“莫非,這就是師父讓我下山尋找的異族?”
而雲凡雙目能視,一眼便認出了左頭乃之前被龍猴打傷的太華真人,可此人居然生出兩頭,若非親眼所見,定以謬論否之。
當即心生不解問道:“太華,你從哪兒找的驅殼,不人不鬼的?”
黑頭冷笑著,伴有雙聲,略顯悠遠:“太華真人被你打成重傷,現在已經與我合成一體,我非人非物亦非鬼,既是太華又是殷魁,如今太華有仇,我殷魁就要必報。”
殷魁話完,太華繼續說道:“是你們自行了結,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雲凡狠狠說道:“太華,你居然出賣給異族之人,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你。”
太華道:“臭小子,你殺我門人,毀我心血,若能報得此仇,莫說出賣自己,就算賭上整個神州,我太華又有何憂?今天我就要讓你血債血償,還我徒兒命來!”
話語間便右手持刀左手持劍,朝雲凡等人襲來,速度之快,遠在龍猴之上。龍猴祭出龍淵棍,書尋祭出秋水扇,雲凡以靈為武,外加四頭坐騎,上下夾擊。然而僅一回合,眾人便處於下風狀態,即便是龍猴天罡之境的修為,連一招也接不了,若非上空坐騎幹擾,雲凡等人早已在黃泉路上相遇了。
感受到對方強大氣息,書尋當即斷定此人絕非眾人能除,於是對雲凡說道:“冷兄,那人修為遠在我們之上,若是正麵強攻,我們絕非對手,不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