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義走過敬純麵前:“哥哥,今日不作言語,難道你忘了春桃的死?”
敬純腦中立時閃過春桃遇害的血腥場麵,對那尚慶榮一拱手道:“老哥哥,不是我忘情忘義。你可知楊樓二裏外土坡上的那具女屍,她可是從我的家裏走出。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能保全,你想想我是什麼心情?”
“我是個懶人,沒有心思去猜別人的心情。今日你我難免一場廝殺,那就不客氣了。”
“老哥哥,且慢動手。你若要天爺金身,我可以做主送還,權當還哥哥往日一個情麵。”
敬義在一旁聽敬純如此說,頗不中意,拱身上前:“尚大當家,既然水火不容,早晚難免一戰,也不要顧念情麵不情麵的,從今開始上手吧。”說完,手腕一翻,作出了一個“請”的架勢。
尚慶榮聽聞得外地口音噪響,心道:呀呀呸,我找的就是你,竟然還敢於我麵前胡言亂語。當下也不答話,一個猱身撲上,舉刀徑取敬義。他身後的小嘍囉也一哄而上,將敬純他們圍在了核心。
敬純領著眾人沉著迎戰,極力拚殺。敬義戰那尚慶榮是絲毫不懼,刀風裹定對方,使他左支右絀、應付艱難。也是土匪們不敢見天光,於白日與人格鬥,就差了氣勢。敬純他們雖然人少,對方竟未占得便宜。
雙方打鬥正酣,忽然圈外喊殺頓起,土匪們頃時亂了陣腳。卻原來,敬純臨去黃郎廟前安排了一支人馬,埋伏路旁,相機而動。如此一來,雙方情勢驟變。土匪們多是一些見便宜就上的家夥,而今一見勢頭不妙,不少人抱頭逃竄出去。還有一些剛剛趕來未及加入戰團的土匪,幹脆就閃離開去,作不聞不問。
尚慶榮知道今日難有成就,也想轉身逃離,敬義卻又哪裏肯依?一柄單刀罩住,不容他絲毫分神。再戰得一戰,尚慶榮心自怯了,被敬義瞧出一個破綻,一刀下去左手被齊腕斬斷。痛得他啊呀一聲大叫,右手刀也拋飛出去。敬義手中刀一個翻轉,就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慢來,慢來。”敬純一聲呼喝,止住了敬義。
盡管尚慶榮不願領敬純的人情,敬純還是由敬義的刀口下將他搭救下來。“老哥哥,今日對不住了。都是兄弟不好,害你斷了手。”
“斷手有什麼?斷頭我也眉頭不皺的。”
“若是不嫌棄,張莊我還能為哥哥謀一個吃飯的地方。”
“當不起,當不起,敗兵之人,今日隻求一死,不願討人可憐。”
“哥哥,如果不願呆在張莊,願意另謀高就,我自不會阻攔。”
“我若一走,它日又會找你尋仇來的。”
“它日,我的命若是交在哥哥手裏,注定你我一場生死緣分。”
尚慶榮再不答言,抱著斷腕,雖痛楚萬狀,卻是一臉凜然的走過。
見那尚慶榮被敬純刀口放生,東來忍不住說道:“你興這一次仁義,不知以後又有多少百姓遭殃呢?”
敬純喟然長歎一聲:“仁義不興,人何以存呐!”這是他聽二弟敬安講過的一句話。
經過路上一役,尚慶榮是大傷元氣,再也無力與紅槍會抗衡。現在又將天爺的金身請過來,張莊人欣喜萬分。一來可以安心生產,不必擔心土匪生擾。二來,“老天爺”的到來,使得他們的精神世界異常的豐足起來。
為了在張莊安置“老天爺”,張莊新建了廟宇,將金身安放進去,供人們燒香叩首,頂禮膜拜。同時,還準備請幾場大戲,讓三月初六的老天爺廟會在張莊也興旺發達起來。
敬純一番思謀的結果就是驚動了老天爺,並且給老天爺挪了地方,真可謂驚天動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