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從未被人如此的當麵羞辱過,縱然是妓女也是被人捧到天上仍有不足的秋舞,心中自是難堪的緊,恨不能將林秋妹給趕了出去,才好讓她有機會與雲一方單獨談談。
但是,秋舞知道自己是不能這麼做的,故而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冷漠的對林秋妹說道:“雲家少奶奶出身於富貴之家,生來就是千金小姐,或許在少奶奶心中,如秋舞這等身份低下的人,連與少奶奶站在一室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可是,秋舞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人,也有自己的尊嚴所在。饒是時運不濟,淪落風塵,可秋舞一直是守身如玉,從未做過下賤的勾當,這點雲少爺可以作證。”
秋舞話落,朝雲一方望了過去,希望雲一方能給她作證。
但是,雲一方卻仿若什麼也沒聽到那般,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仍然雙目緊閉著。
見雲一方不語,林秋妹淺笑了一聲,輕輕的晃動了下雲一方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假睡了,可以出聲說些什麼了。
接收到了林秋妹的指令,原本並不想開口的雲一方,也隻得清了一下嗓子,低聲的說道:“秋舞姑娘的確是個清官,在……”我包下她的時候,她的確是清官,但之後我便不清楚了。
可是,雲一方的話隻說了一半,秋舞便打斷了雲一方的話來,並且轉首望向林秋妹,說道:“雲家少奶奶,您也聽到了,秋舞並非是隨性之人。但是,秋舞已經委身於雲家少爺,自然也是不能再托身於第二個男人的。雖然秋舞是妓女出身,可秋舞從未想過要出賣自己的肉體,不過是為了一家人的生計,而在陪酒賣唱罷了。秋舞明白,自己的身份卑微,是不敢奢求可以嫁入雲家的,哪怕是個側室,隻怕秋舞也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是,秋舞如今已非清白之身,若是雲府不能收留秋舞,那麼媽媽定會逼秋舞接客,到時候秋舞便隻有一死了,少奶奶真的狠心,見秋舞死於非命而不理會嗎?”
聽著秋舞說出這般荒唐的話來,雲一方氣的眼睛都冒著寒光,若非秋舞是個女人,就算雲一方傷重到連喘氣都吃力,也會爬起來打一頓這個造謠生事,挑撥他們夫妻感情之人。
可是,雲一方尚未開口,林秋妹卻輕輕的按了一下雲一方的手臂,示意雲一方可以暫時的休息了,接下來該輪到她上場了。
就算林秋妹再如何的不諳世事,可卻也明白,這個秋舞來雲府的目的,絕對不是找雲一方聊天而已,又如何能夠小瞧了這個在男人堆兒裏摸爬滾打過的女人呢!
淡淡的一笑,林秋妹望著秋舞那張絕美,卻不帶任何表情的容顏,輕柔的開口說道:“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命運,無論是你也好,我們也罷,都有許多的不由自己。你說,你不願意出賣自己的肉體,那是你清高,我也由衷的佩服。可是,既然你不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又為何要委身於我家的相公呢?難道說,我家相公就不是包養你的恩客,就那麼的與眾不同了嗎?”
“雲家少奶奶難道就不相信,青樓女子也會有真心的存在嗎?”秋舞問著,秀眉微蹙。
“我當然相信。”林秋妹點了點頭,倒是不用質疑的口吻,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秋舞更為難堪,但雲一方卻聽得有些想要笑了。“可是,卻都是在戲文裏聽說過,不知道秋舞姑娘能否給舉個現實總的例子,最好是花好月圓的呢?”
林秋妹一番淡淡的話語,卻像是一根刺一般,紮在了秋舞的心頭上。雖然林秋妹沒有明著說,她根本就不相信秋舞對雲一方的用情是真心的,但卻也表態,她即便是相信了婊子有情,可是卻不信妓女與恩客之間能夠衝破世俗的障礙,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