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冬凝從櫥子裏拿出杯子,蓋在他身上,又去弄了了個冰袋放在他額頭。
然後,她在他身旁坐下,傷感地看著他。
“這樣的天氣不會有人出來的,你為什麼要來呢?”
“我擔心你。”就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喬冬凝心一扯,胸臆間隱隱漫開酸澀。
他看著她,“冬兒,你還在怪我嗎?”
喬冬凝隻是沉默著。
“我知道,我那天做的有些過分。”他苦澀地肯定,“我看到雜誌上報道的照片整個人就瘋了!冬兒,我不能接受你身邊有我以外的其他男人!冬兒……我愛你!”
哽咽竄上喉頭,她急忙咬唇忍住。
聽著他一句句的愛,她卻不知道要回他什麼話。一切都太晚了啊……
“冬兒,一切不能重來了嗎?”他握著她的手,像個迷路的孩子一般,深深的看著她。
可是喬冬凝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無語凝噎。
說點什麼,說點什麼吧。張望對自己說。
“其實,你離開的日子裏,我一直有你的消息。”他開口,聲音輕輕的,陷入了回憶,“我接到你的寄過來的婚戒和那張醫院體檢書,心裏的痛苦無以複加。我沒有想到你當時承受著如此大的折磨,而我……竟然對你說了那些混賬話。”
“都過去了。”喬冬凝閉了閉眼,幽幽說道。
“如果不是宮外孕,你會願意要我們的孩子嗎?”張望低低的問,他不知道自己想證明什麼,他一直揪著回憶的尾巴,不肯放手。
她哽咽著點點頭。
“那是一條性命,他(她)是我身上的肉呢……我怎麼舍得……”喬冬凝深呼吸,不再多說。
張望的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心口的痛因為喬冬凝的一句話而消失。她是在乎的啊!
“如果當時你說,我不會那麼強烈要求離婚的。”張望的神色逐漸籠上哀傷。
“我知道。”喬冬凝終於咽下了眼裏的淚,“我也知道,你之所以當時說出了‘離婚’兩個字,是被太多的原因一步一步逼迫出來的,比如我和欒野的錯誤報道,比如鄭小居的出現。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二人世界,永遠都有第三者、第四者……甚至更多的人糾纏其中。”
張望回頭看著喬冬凝,她默默垂淚,卻是那麼冷靜的分析著他們的一切,那份從容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
“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呢?”他問,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你的光芒太耀眼了。”喬冬凝看著窗外瘋狂搖擺著的樹枝,心裏酸楚的痛,“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喜怒哀樂,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報紙雜誌放大、扭曲。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想過普通人的日子。可是和你在一起,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奢望。”
她轉過臉,再次相遇後,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他。而張望也回望著她。
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正專注的看著他,性感的嘴唇噙著一抹淺淺的微笑,這樣清雅的模樣讓人感覺到她有一種要飄走的感覺。
“張望,或許我一開始不該招惹你的。可是那時的我太不成熟了,太愛玩了,明知道你愛著另一個女人,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要去敲你的門。我碰觸了一段不該碰觸的情感,結果是一身的傷痕。”她笑了,笑的很溫和,沒有一點怨,沒有一分氣,“這一年來,我想明白了,也成熟了,不再強求了。現在的我,很快樂。我不埋怨你,過去的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張望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握住了,痛到讓他窒息。他慌忙的伸出手,握住喬冬凝的,喃喃的問她,“冬兒,你還愛我嗎?哪怕就是一點點?還愛我嗎?”
喬冬凝沉默著,眼淚無聲的墜落,他慢慢放開她的手,眼睫無力垂落。
“不愛了嗎?是啊,曾經那麼愛我的你,我卻一直在忽視,一直在傷害。我活該,對嗎?我真是活該……”他呐呐的低語,那絕望的話讓人不忍聽。
終於,他被病痛和疲憊征服了,緩緩的睡了過去。
喬冬凝心酸地看著他,有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安靜無語。他的呼吸,一下粗重,一下急促,麵色因體溫過高而潮紅。
整整一夜,張望燒的很嚴重,夢裏睡得很不安穩,而喬冬凝的心也動搖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