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先說說遠古時期生活在中衛境內的先民,由於曆史的遙遠,已經無法說清他們當時是什麼樣子,他們生活在怎樣的社會環境之中,了解他們,隻能靠考古、靠實物、靠科研。
1957年3月下旬至7月,甘肅省文管會派出文物工作小組,到包蘭鐵路沿線配合工程了解文物情況。先後在中衛縣境內做了大量調查,發現了許多古遺址、古墓葬。其中,最重要的發現在一碗泉、長流水地區。
一碗泉遺址位於中衛市區西55公裏處的沙丘地帶,新中國成立初期這裏還住著幾戶村民,後來因為環境的進一步惡化搬走了。遺址南麵越過幾個沙丘就臨近起伏的峰巒,山腳下尚有少量的水,名曰“一碗泉”。據許多老年人回憶,一碗泉距離甘塘車站不遠,甘塘有石頭砌的客棧,那是古時驛站——西路三站留下的房子,在甘塘建火車站前,甘塘村民吃的水就是用毛驢從一碗泉馱來的。一碗泉是山腳下的一個澇泊,那時候澇泊裏的水還不少。典籍中的說法是:一碗泉處在瀚海之中,水盈出非常慢,以盈滿一碗水為界,舀掉後才能再滲出一碗水。當然這隻是說明了水源之少。一碗泉泉水清澈,非常甘甜,且處在水源奇缺的荒漠畏途之中,顯得特別珍貴。
在清代,一碗泉是中衛西路三站之一。西路三站指長流水、一碗泉、甘塘子。當時,清政府在中衛到武威、河西走廊的交通線上,專設了驛站。驛站是方便傳遞信息的服務機構,有供過往官員休息的站房,有供傳遞信息人員乘用的馬匹。西路三站的設立反映出這裏是一條重要的交通要道。清以前,一碗泉是什麼樣子,因缺乏史料記載,已經無法說清。若曆史往前推延,一碗泉作為絲綢之路輔線經過的地方,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最能說明問題的是一碗泉有一座廟,叫茶房廟,此廟於新中國成立初頹毀,現在無法說清建於何時。茶房廟是道教廟宇,道教廟宇以“茶房”命名的屈指可數。道教人士在人煙稀少且缺水的瀚海畏途之中建廟,給過往行人供茶供水。廟宇的建造及廟宇中道士的生活維持需靠香火布施,一碗泉茶房廟的存在說明中衛西路三站過往商旅、信奉道教人士眾多,有供奉的能力。當然,最根本的是有一碗泉的水作保障。在沙坡頭也有一座茶房廟,為了區分,人們把一碗泉的茶房廟叫做“上茶房廟”,把沙坡頭的茶房廟叫做“下茶房廟”。
一碗泉遺址東、西、北三麵皆靠沙丘,南北長約500米,東西寬約300米,南靠綿延起伏的峰巒。在黃沙被風力移開以及較平窪的地方,裸露著許多遠古遺物,但沒有發現文化層。文物工作者在這裏采集的標本以石器為主,陶片數量很少。石器有石斧、石锛、石磨盤、石磨棒、石核、石葉、敲砸器、尖狀器、刮削器、細石片等。其中斧、锛器形一般較小,完整的很少見,有打製、磨製、琢製三種。刮削器多為兩麵打製,扁平橢圓形,周圍邊緣有二次加工的痕跡。砍砸器以圓形居多,周身打製,邊緣有砸痕。石核有錐形、扁錐形兩種,周圍均有打製後的棱角痕跡。小石片質堅細,有白、灰、黃、綠等色,個別邊緣有使用痕跡並有經二次加工的痕跡。石葉在遺址中數量較多,用薄長石片製成。除采集到大量的石器和部分骨針外,還發現部分陶器。這些陶器以夾砂紅陶為主,部分為夾砂灰陶和泥質紅陶,陶器紋飾有粗、細繩紋,劃紋,方格紋,附加錐紋等。這些文物被鑒定為新石器時代遺物。
從采集到的石斧、石锛、石磨盤、石磨棒的數量及所占比例來看,當時在一碗泉活動的先民是以挖掘植物的根莖和采集野生植物果實作為食物的補充,狩獵、捕魚等逐漸變成了副業,生活十分艱苦。
文物工作者還在長流水、沙坡頭、荒草湖、堿堿湖、沙塘等處發現遺存,雖相距較遠(15公裏至20公裏),但從地域上看,分布在同一線上,所處的地理環境,均在遠離沙丘和近水傍河的地方(處於河穀的階梯形台地上,屬河床獵牧區)。在黃河南岸,文物工作者在常樂至宣和的李營、倪灘、馬路灘、劉家廟子粱、雙疙瘩塘、狼窩子坑、沙灘、丁家墳等地也發現了人類發展的明顯足跡。這次調查,可以說是新中國成立後對中衛古文化遺址的一次初步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