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歲的梅子雖然已是三個孩子的媽媽,天生開朗的性格風采依舊是那樣的照人。勤勞樸實的作風帶給他的自然是幸福美滿的家庭。五月十九日,是她的生日。早上還沒起床丈夫就和她商量;
“梅子,今兒是你的生日,就給自己放一天假。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上我把孩子們全喊回來給你過生日。”
“就你的心寬!三十多畝地我一個女人在家侍弄,一天不下地就得荒得不像樣子。上你的班!我的事不用你超心!”
“嘿!我說!我這是拍馬屁沒拍好拍馬蹄子上叫馬給踢回來了了!”
“就你會說!起床!”
本是計劃好給妻子過生日的丈夫,早飯後隻好按著妻子的吩咐上班。梅子扛起鋤頭來到離家最遠的那一塊山地裏除草。天近中午時,火辣辣的太陽掛在當空,酷熱難當的人們隻好收工回家。梅子,來到地中間的一顆大榆樹下,拿出從家裏帶來的午飯急衝衝的吃完後,感到兩眼有些發粘,就躺在樹下合上眼睛打盹兒。朦朧中,感到一陣涼風從身邊吹過,不禁說道;
“好涼的風,要是這股風能常在我的身邊該有多好!”
她的話真的靈驗了,那股涼風真的沒有刮走,而是圍著她轉了很久。當梅子感到身上發涼,皮膚上起雞皮疙瘩時,雙眼的困意也被那股涼風吹散,徹底的消失。睜開雙眼坐起身看著眼前的情景她驚呆了。
是的,是一股小旋風圍著她還在旋轉著。腦海中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立刻籠罩在她的心頭。從來不知什麼是怕的梅子,今天第一次緊張起來。自然自語的說到;
“都說這棵樹下埋著一位無名的亡者,想必是我今天身子不幹淨衝撞您了!您別在意我馬上就走。”
當梅子站起身時,身邊的旋風真的不見了,而梅子身上的涼意卻加重了很多。邁動雙腳後才知道全身的力量被這陣涼風全部刮走。本想天黑回家的她隻好收拾好勞動工具回到家中。以為是在樹下睡覺受涼的梅子,回到家熬一碗薑湯服下後,覺得身體舒服多了也沒有多想。躺在床上和衣而臥睡著了。
下班回家的丈夫,見妻子今天回來很早,心裏很高心。是的,看著妻子熟睡的樣子,高興之餘心裏相當的歉意。太辛苦了,這個家沒有妻子的辛勤操持,真的不會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心疼愛人的他悄悄地為全家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一頓結婚後唯一的一次生日宴。
晚飯後,一家人高興的圍在梅子身邊看電視劇。當電視畫麵裏演到解放軍攻打一個城市裏的一座水塔的場麵時,梅子突然喊道;
“不對!不對!他們怎麼敢這樣篡改曆史!攻打這個據點時解放軍犧牲的官兵相當的多。這是敵人在這座城市裏的最頑固一個堡壘。!”
聽著她的喊聲,身邊的丈夫帶著玩笑的口氣問道;
“啥意思?是不是你親自參加過那次戰鬥?”
“就是嘛,我就是親生經曆了那次戰鬥!沒有親身的經曆,敢在你們麵前胡說!”
全家人沒人會拿她的話當真,這個和諧的家庭,這種玩笑是家常便飯。見沒人接話的梅子,竟然走到電視機前關掉電視機,嚴肅地說道;
“不相信我是吧!告訴你們,這場戰鬥我親自參加了,那一年我四十五歲。是戰地醫院的一名醫生,記得那次攻打這個堡壘的攻堅戰時,戰士們從前線抬回我們醫院的傷員特別的多,具體一天能做多少手術我都記不清了,隻知道每天得換幾把手術刀。把我這個從燕京大學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累的兩條腫的象棒槌一樣。這個堡壘攻下後,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我,卻被一發落在身邊的炮彈擊中。我成了大廟不收小廟不留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