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枕頭上,眼角處留下一道道淚痕,縱橫交錯。床上的小人兒就這樣無聲的哭泣,止不住的流淚。褚染坐在床邊,左手替莫淺淺擦拭著眼淚,指尖滾燙的溫度灼燒了褚染的心,右手抓著心口的衣襟,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有些讓自己惱怒,不堪。即便是以前的地獄生活他也不會覺得這般無力。
“別哭了,別哭了,淺淺醒來吧”,褚染低聲喃喃。目睹了母妃淒慘的一生,莫淺淺陷在了自己的意識裏,不願醒來。回想自己著些年來的生活,不是沒有恨過,恨自己為什麼沒有人疼愛,恨老天不公。但是現在的恨更多的是自己的那個所謂的父皇。那個耀眼的女子就那樣悲慘的死去,什麼都不曾留下。
“為什麼那個人要這麼對待母妃,為什麼要母妃的血肉,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母妃,為什麼?為什麼?”莫淺淺在意識的黑海之中發了狂。一片黑暗,虛無的黑暗,卻在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支離破碎;但是瞬間這些支離破碎的黑暗又被補齊,甚至是更加濃重的黑。
“夠了,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就讓你變成了這樣,果然是個廢物。承受不住就讓我來,別忘了我就是這樣被你創造出來的,廢物。”意識的最深處,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一模一樣的麵孔;對峙著,緩緩的白色的身影倒下了,陷入了沉睡,黑色身影的手撫上了白色身影的麵孔,“你個廢物,再也長不大了呢?”
“現在想想,當初你也是這般的恨意滔天,懦弱的選擇了躲避,造就了我來替你承擔鞭打,辱罵。後來你每每承受不住,我仿佛就是你的鎧甲替你擋著所有的傷害。可是現在我膩了這個保護者的姿態呢!”黑色身影蹲在白色身影的前麵,指甲輕輕的刮了刮她的臉頰。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現在由我掌管這具身體了,你消失吧!”隻見白色身影的睫毛幾不可見的動了動,瞬間歸於平靜。
如扇貝的睫毛輕輕的扇了幾下,慢慢的睜開眼,眯著眼適應著房間裏的亮度。褚染拉著莫淺淺的手,“淺淺,你醒了。”
雖然是一份涼薄的語氣,但語氣裏的欣喜不難聽出。莫淺淺看著眼前麵如桃花,灼灼光華的男子,恍了片刻神。莫淺淺的手從褚染的手掌裏掙了出來,“哦,褚染!”莫淺淺睥睨天下的氣勢一展無餘,睨著眼前人,眼中早已,沒了之前的那份‘喜歡’。
褚染堅持想必是那天見著淺淺癲狂時自言自語的對象吧。“看來你們是談判好了,我的淺淺。”褚染笑看眼前的人兒,依舊是那樣稚嫩的麵孔,卻是如同換了個內芯一般。
“我是她,她也是我,不過她消失了,弱者生存不了。我的存在就是她的黑暗的曆程。”莫淺淺看著打量著眼前的人,“想知道我是怎麼誕生的嗎?”“願聞其詳”,褚染看著眼前這個截然不同的莫淺淺,生了更多的好奇。
“我的誕生就是為了殺人,你知道第一次當溫熱的血液噴灑在自己的臉龐上的那份欣喜嗎?這個廢物隻知道逃避,總以為避著躲著就不會受欺負了,真是個廢物呢!她承受不住,擋不住,受不了,這一切的黑暗就隻能由我背負著。我親手用碎瓷片割了那老太監的咽喉,然後慢慢的磨,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我磨,瞪著大眼,充滿著怨氣。然後你知道我幹了什麼嗎?我把那老太監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給了那個人最喜歡的寵物吃了,惡心死她。我把他的骨頭拆了,扔在了青越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呢!你說,是不是很有趣呢?”莫淺淺睨著眼,看著褚染。褚染一把抱住了莫淺淺,緊緊的箍在自己的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莫淺淺一僵,愣愣的呆呆的,失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