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後記(1 / 2)

自20世紀初以來,甘肅境內先後出土了秦、漢等朝代數以萬計的各類簡牘,其中兩漢簡牘就有五萬多枚。主要包括居延漢簡、敦煌漢簡、武威漢簡、甘穀漢簡。

因為撰寫這本書,所以,當我不論用目光一遍遍撫摸還是用步履一次次行走在甘肅大地上,總是感覺一座座村莊、一片片沙丘,乃至一處處遺跡,全都如同一枚枚簡牘跨越時空斑駁的墨跡那樣,想要告訴我一些什麼。我深刻意識到,這本書的寫作過程,就是諦聽的過程。我甚至想說,這亦是一種古人所謂“示”的過程——“示”,在甲骨文中像是豎在路邊的指示牌,而在篆字中則像是在指示牌兩邊掛有絲巾,更像是店牌。《倉頡篇》解釋:“古文三垂,日月星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示神事也。示,現也。”《說文解字》解釋:“示,天垂象,見凶吉,所以示人也。”許慎還分析,“示”上的兩橫代表天,下麵的三筆表示日、月、星。“示”是人們通過對天體組合運行的觀察來了解人事變化的方法。“示”,也就是神事也。

如此,我惟願燃香諦聽。

甘肅簡牘基本都是由古隸演變而來的漢隸、章草、今草、行書、楷書,以及各種過渡性書體,真實地再現了漢代書體孕育、變革和發展的過程。

甘肅簡牘在漢字演變和書體源流的研究中具有其特殊價值,通過簡牘中的書體種類,我們能更好地認清各種書體在曆史上的產生發展過程及其相互關係,感受與認識到書法在美學方麵的價值。

漢隸的完全成熟與規範究竟在什麼時代?懸泉置漢簡可見規整、完善的隸書在西漢中期已經產生。從敦煌馬圈灣漢簡來看,大量的正式文書均為字趨扁形,蠶頭燕尾,逆入平出的成熟隸書。

敦煌、居延、武威漢簡大量草書的發現,對於研究漢代草書的形成與發展過程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漢代的草書是以隸書為基礎發展起來的。早期的草書是西漢古隸的簡易急速的寫法。

居延漢簡就有急速簡易的草隸。

東漢學者趙壹在《非草書》中解釋,秦末至漢初,西北前線“戰攻並作,軍書交馳,羽檄紛飛,故為草隸,趨急速耳”。軍情緊急,容不得戍邊將士們用古隸書一筆一畫地寫,他們就采取減、省、連的方法,加快了書寫速度。於是,前線往來的公文、書信中出現了書寫較為草率的隸書,這就是隸草。

隸草有些則是已帶波磔、草意濃鬱的章草。而到了西漢成帝時期已出現了成熟的章草,表明章草已形成一種定型的字體了。

東漢書法與書法理論家蔡邕《筆論》謂之:“書者,散也,欲書先散懷抱,任情恣性,然後書之。”

把甘肅簡牘放到中國古代書法進程的大背景下來看,書法的舞蹈性、音樂性無疑已經展現出來,成為了一種書寫者個性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