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溫國或是寧國,女人的地位永遠是低下的。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下蹲,極少。
溫梓羨這才蹙眉重新看她,卻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一邊灼灼盯著鬱歡,手上卻還是不停,仍然在解扣子,嘴上說著:“現在是在我們溫國,為女子脫鞋襪在我們溫國看來是男子寵愛一個女子的表現,與尊嚴身份本身無關。各個國家有很多禮節都是不一樣的,有很多喜好或者避諱都是不同的。”
“就像在你們寧國,男子寵愛女子會去彈她的額頭,父母與孩子之間,兄弟姐妹之間,或者朋友之間都會有這樣親密的舉動。但是在我們溫國,額頭是最接近天的地方,也是我們認為的最為神聖的地方,所以絕對是不能彈的,那代表了極其的不尊重。但是如果一個人親吻一個人的額頭則代表他很愛她,且隻愛她一個;如果兩個人額頭相抵則代表著要共度一生,舉案齊眉,白首到老。”
“所以這其中有很多學問,以後你在東宮孤會讓你的大丫鬟——晴露多教教你的。”
似乎從回到東宮太子府,他就不再相公相公的了,而是改為原來的以‘孤’自稱。
鬱歡黯然,他畢竟是太子,是溫國的尊貴的太子,不是她一個人的相公。
除了你自己,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單獨為了你而存在的。
怎麼回事,她竟隱隱有些失落。
她晃首趕走這讓人不快且鬱解的失落,點頭答道:“謝謝,對了,跟我來的那兩個我的小丫鬟呢?”
“她們現在在西苑暫住著。還有夫妻之間別說謝謝,好嗎?好了,時辰真的不早了,孤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以後再問,問孤或者夏兒,好嗎?睡吧,乖。”
“我,我其實…”
不等鬱歡說完他就擁著鬱歡睡下了,就這樣擁著,竟沒有碰她。
可能是今天他也累到。本來鬱歡想說的是她一路奔波今天很累了,想編出借口拒絕他的,如果他想要…的話。雖然她已身為人妻,即使這隻是夫妻義務,但她一時真的接受不了。哪怕她已說服自己多次,不過好在他並沒有碰她,這出乎她的意料,倒顯得她多心了。
鬱歡雖然心裏奇怪,不過這也省了她的一番氣力。
她慢慢卸下了心中防備,躺在他的身邊想著:西苑是丫鬟們住的地方,太子住的是東苑,而我們這些妃子住的是北苑,南邊則沒有人住,隻有一個園子叫忘憂園,裏麵還有一個忘憂湖。我的丫鬟住在西苑很正常,他卻無意識的用了一個‘暫’字,聽的出來他對我的那兩個小丫鬟不久以後似乎另有安排。還有聽說太子正妃就住在我這個廂房的隔壁院子。我這裏是清汀苑,太子正妃住在思元殿。‘元’有最初之意,是以太子正妃有時也稱太子元妃。思元殿,據說是大婚之日溫太子親自取的名字。
思元,思元,思念最初嗎?
看來這個太子正妃就是太子最愛的女子了,最初的最愛。可是他對我似乎也還不錯,情意深深的樣子。一見鍾情嗎?不,怎麼可能,我還沒有天真到這個地步。
想著想著鬱歡也覺得累了,伴著那一股幽幽的清香,困意滋生,跌落夢中。
新婚之夜就這樣過去,平靜卻又波瀾,沒發生什麼大事,卻讓鬱歡覺得心身疲憊,她隻覺得在這裏生存似乎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