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正值豆蔻年華,胸脯剛剛隆起,與街頭豬不啃包子店的肉包子一般大小。張邊坐在說書人對麵,打量著他身後的女孩,心想胸脯捏上去手感應該極佳,體型偏瘦,容貌勉強算中上等,獻祭給東君定能消災,永保滕都子民太平安康。
目盲說書人握著孫女的手,笑嗬嗬問道:“娟兒啊,你昨晚怎麼沒出城避一避呐?”
女孩搖搖頭,一對馬尾辮的尾巴輕輕掃在她爺爺臉上,委屈道:“娟兒走了就沒人照顧爺爺了,所以娟兒沒有出城。”
說書人麵容微僵,心中無限感慨。娟兒她爹在五年前被征兵去了軍隊,至今杳無音訊,多半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她娘前年冬天被一支雪國突擊小組戴上手鏈腳銬,說是皮囊不錯,押送至平安郡當朝臣的胯下玩物,如今也沒了消息,許是不堪折磨與羞辱吞釵自盡,或者投井自殺。
目盲老者欲哭無淚,既舍不得自己的孫女,又畏懼東君白日降黑幕,昨日裏殘害劉家閨女的低等魔兵或許就是東君的示警。人族祭拜聖祖萬年,還從未見過她顯靈,即便是降下神輝也是由光明神宮的大祭司大主教保管,哪裏輪得到滕都這樣的邊陲小城?滕都子民有苦無處訴說,磕碎了牙也隻能往肚裏咽。
天啟大陸不存在房中術或者歡喜法門,但女巫與男巫當著百萬信徒的麵交|媾卻是無比神聖的事情。不管是東君信徒祭祀星空,還是聖祖信徒祭祀天地,抑或山鬼信徒祭祀自然,都會有男巫與女巫交|媾的環節。聖祖與山鬼是女神,祭獻的肉體與靈魂由男性提供。而東君是男神,祭獻的肉體與靈魂則由女性提供。
此次滕都子民祭祀星空,自然是由張邊當男巫,扮演東君,而美貌少女則是女巫,作為祭品奉獻給東君。
目盲老者捏了捏娟兒的臉,歎道:“人生在世不過百年,滕都是生你養你的地方,如今妖魔亂世……爺爺雖舍不得你,可……終究是沒辦法啊……”
娟兒明白她爺爺的意思,隻是含著淚不說話。她聽爺爺在說書時說過,人妖魔三族大戰,大陸上無處不是戰場,好男兒在沙場以命相搏,文人士子以筆杆作槍於敵後作戰,謀士以三寸舌力挽狂瀾,婦人們縫製戰袍,鐵匠們鍛造兵器……這些都是戰場,說書人哭幹血淚亦說不清其中艱辛,唯有親曆戰爭者可體悟一二。
娟兒心中自語,信徒們為天下蒼生祈福,不也是在戰場上奮鬥嗎?這麼想著,她攥緊了衣袖,咬著嘴唇拚命將眼淚咽回去。
張老道毒辣眼神未從娟兒身上移開,假惺惺安慰道:“娟兒,別太傷心,若東君肯接納你的靈魂,你爺爺自然會享福,街坊鄰居們也都會照顧他啊。”
娟兒隻是趴在目盲老者肩頭上嗚咽,沒有聽清張老道的話,瘦小嬌軀微微顫抖,許久之後才輕聲道:“爺爺,娟兒不孝,如今也要奔赴戰場了,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