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嚇得“嗷”一聲跌倒在地,擰著屁股往後挪蹭。
那一身紅裙的塑料模特並沒有動,隻是揚手擺著個跳舞的姿勢。女裝區很多這種衣服架子,完全是他自己嚇唬自己。
但他壓根不記得剛才身邊有這麼一東西,難道又搞錯了?今天怎麼淨出些古古怪怪的毛病,他拿手電照在那模特身上,冷光蓋著它蒼白的材質,使得那微笑的嘴臉愈發恐怖。
墨陽趕緊將光柱挪開,朝廁所裏喊:“豬哥,還不出來,你掉茅坑裏了?”
沒有回應,聲音在空曠的黑暗裏顯得極為響亮。
這地方不太對勁,邪得很,墨陽心中著急。
“豬哥!”
又叫了好幾遍,還是沒反應。
你這王八犢子,不是在裏邊搞飛機?
墨陽又急又氣,推門而入。
尿騷味被衛生球壓住,反而混合成了另一種奇怪的鳥味。廁所裏黑咕隆咚,他將手電調亮,挨個門照了過去。
居然每一個隔間都是關閉的,洗手台上的水龍頭有些鬆動,水滴“吧嗒”一聲“吧嗒”一聲地輕響,聽起來很有彈性。
“豬哥……”
他輕叫,不敢大喊。
還是沒人回話,他心裏就感覺不太妙,怕不是出什麼事了?但是在廁所裏能出個啥事?拉屎沒拉好,憋死了?
墨陽逐一推開小門,蹲坑兒上都是空的,直到最後一個門,他推了推,沒推動。此門後麵根本沒有坑,是平時保潔人員用來放工具的。
豬哥失蹤了!
墨陽從腦瓜頂冷到腳後跟,二百多斤的人,在他眼前消失了!!!
雖說今天碰到好幾檔子怪事,但從最本質來講,他是不信邪的。況且這也不符合科學邏輯。
媽的!!!
墨陽悶哼一聲,抬腿將那扇鎖住的小門給踹了開。
二百多斤的豬哥癱坐在一堆拖布頭子裏麵,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好像要掛了?
“豬哥,你怎麼了?”
墨陽嚇得不輕,上前就是兩個大嘴巴。那一臉的肥肉,被他扇得像投進石子的湖麵,水波蕩漾。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腦門,怎麼著也不行,最後隻剩下人工呼吸了,他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墨陽腳下一滑,踩到個圓東西,他撿起來放到手電下。
是個拳頭大小的“溜冰”壺!
真有你的……
墨陽頓時理清頭緒,到洗手台含了口冷水,對著他就噴了下去。
“哎呀,怎麼還睡著了……”
豬哥被水激醒,眨巴著眼睛坐了起來。他看見墨陽冷著臉站在那,知道自己惡行敗露。拾起煙壺掖進懷裏,用製服袖子抹了把嘴。
苦笑著說:“小陽啊,這事你得替我保密。傳出去,哥這工作就算是黃了。”
“這是你的事,如何生活是自己選的,我不願插手。但就算我不說,恐怕也瞞不住,你自己照照鏡子,你這是副什麼鬼樣?滿嘴牙熏得發黑,任誰都看得出你有問題。”
墨陽對個人隱私和個人愛好沒有什麼看法,這是別人的事,他也沒殺人放火,至多是個不良行為。但他在心裏還是很難接受,因為他把豬哥當成了朋友,他不願意看見朋友自甘墮落。
“我這是……”豬哥眼珠亂轉,胡扯道:“我這是為了減肥。”
“有意思嗎?”
墨陽冷著臉,對他的玩笑感到厭惡。
“真的,不信你自己查資料,確實減肥。你看我這身板,胖的太嚴重了,一身病。不到40歲就得癱床上,我這離40歲也沒幾年了,現在不減,到時候可怎麼辦呀?再說我到現在也沒個女朋友,哥不像你,長的好看又年輕。”他說著抖了一下大肚子,肚臍眼從製服裏擠了出來:“哥這個樣子,難不成打一輩子老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