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開始慢慢的繞著圈子,估算彼此的強處和弱點。提裏奧再次被這個獸人的風度和鎮定震驚了。他以前遇到的獸人無一例外的總是不顧一切的衝過來,與其使用手腕和策略,它們總是寧可使用野性和蠻力。然而這個獸人卻不可思議的表現出技巧和自製。
一會兒,提裏奧開始懷疑它是否能戰勝這個生物。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疲倦的身體和反應會在關鍵時刻要了他的命。他不禁想起他鍾愛的妻子和兒子會永遠的失去他,這更令他分神。他自嘲的悶哼一聲,拋開俗念準備繼續戰鬥。為了聖騎士的職責,他已經數百次的麵對過死亡了。他略微寬了寬心,重拾起他的戰鬥本能。聖光照耀著他。無論獸人的戰鬥力如何令人難忘,它永遠是黑暗的產物,是人類不共戴天的宿敵,它們必須死!!
抱著堅定的決心,提裏奧再次衝向獸人,聚集全身每一分力氣地猛擊著。在聖騎士狂怒的攻勢麵前,獸人被迫步步後退。提裏奧步步緊逼,劍尖似乎要冒出火來。獸人格擋,躲避了聖騎士的每一擊,然而聖騎士最後精巧的一擊卻打破了平衡。提裏奧擊中了獸人的大腿,使它誤踏入一個泥坑裏。獸人悶哼一聲跌倒在泥土裏。知道處境極為不利,獸人忍著腿上傷口的劇痛試圖爬起來。另它吃驚的是,提裏奧退了一步並放慢動作讓它起來。獸人詫異的眨著眼。
提裏奧是一名聖騎士——白銀之手的騎士。對他來說,在單挑中屠殺一個摔倒在地的對手無疑是極不名譽的。聖典的規則裏要求他給這個獸人一次緩刑。他確切的向獸人點點頭,示意它站起來。咬著尖利,黑黃的牙齒,獸人慢慢握緊斧頭站了起來。他們再次站定,緊盯著對方。獸人直了直身子,握緊拳頭放在胸口。提裏奧意識到那是在行禮。現在輪到提裏奧難以置信的眨眼了,這些野蠻的野獸從未在戰場上行過禮,這使他意識到除了野蠻,這生物還有更多他所不了解的特質。然而無論如何,它現在是他的敵人。他朝獸人點點頭,又再次舉起了他的劍。
現在輪到獸人洶湧的進攻了。不堪忍受傷口的劇痛,獸人被迫向聖騎士發起攻擊。獸人揮舞著手中的巨斧猛擊提裏奧,聖騎士則被迫躲閃,向著哨塔入口步步後退。勉強得躲過獸人致命的重擊,提裏奧退入哨塔裏的衛兵室。隨著一聲低吼,提裏奧的右肩被鋒利的斧頭深深的砍傷。他忍著劇痛保持冷靜,並且一擊擊中了獸人裸露的手。受到驚嚇的獸人狂怒的嚎叫起來,斧頭卻掉在了地上。提裏奧繼續進攻,希望能盡快結束戰鬥。
獸人抓緊一根掉在地上的梁木向聖騎士揮舞著。
獸人揮舞梁木的時候,提裏奧退了一小步。梁木狠狠地砸在脆弱的牆上,灰塵和鬆動的石塊紛紛從天花板上落下來。剩下的梁柱也都吱吱作響,似乎正在抱怨它們已經不堪重負。提裏奧繼續進攻,招招狠擊把獸人臨時的兵器砍成片片碎片。明白了自己絕望的處境後,獸人索性丟下兵器,赤手空拳的向提裏奧衝來。伴隨著一聲怒吼,發狂的野獸抓到了提裏奧的脖子。聖騎士則設法刺到了獸人的身子,以避免獸人全身的重量壓過來。兩人的激鬥終於使本就脆弱的塔牆傾倒了,天花板倒了下來砸向他們倆。
提裏奧隻聽見木頭的吱吱聲和石頭的卡噠聲,周圍彌漫起的灰塵弄得他睜不開眼。衛兵室的一切都突然變黑了。他身體麻木了,卻依然感到有什麼東西緊緊壓在他胸口。等灰塵散去,他發現他被壓在一根巨大的梁木下,他的腿也被大塊的泥石壓住了。他驚惶的四處尋找那個獸人。如果那個獸人現在要來結果他,他毫無還手之力。他用盡所剩的全部力氣把巨木抬起來,巨木滑向一邊。
痛苦立刻淹沒了提裏奧全身,頭浸在手臂上湧出的血泊裏。他試圖站起來。然而肋骨斷裂的劇痛使他無法承受。他的右腿似乎也被泥石砸斷了。他精疲力竭,苦不堪言,甚至感覺自己已快死了。剩下的牆壁還在吱吱作響,整座塔就要倒下來了。隨著意識漸漸模糊,提裏奧聽見背後沙沙作響。提裏奧努力保持清醒,卻隻看見獸人險惡的綠手向他伸來。就在此時,一陣黑暗籠罩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