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個多月我一直在翻看這本書,雖然最初十分生澀,看的次數多了,也就明白了裏麵所表達的意思。其中我最感興趣的莫過於開眼符了。據《茅山符籙》所載,“以開眼符拭目,則察百鬼,辨妖邪”。要是我能畫出開眼符,不就能看見鬼了?
古人說得好,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終於畫成了一張開眼符,當然這些都是我悄悄畫的,爺爺並不知道。
將開眼符拂過眼臉,嘴裏念過“天玄地徹,乾羅度坤,鬼妖現跡,精怪忘形,急急如律令!”
隻感覺眼睛一陣酸痛,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一切如故,難道這開眼符不靠譜?我跑向墳地,除了感覺墳地那邊感覺有點灰蒙蒙的,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看來這開眼符還真不靠譜。
墳地裏沒什麼發現,隻有一個佝僂著脊背的老太太正在一座舊墳邊掃墓。這又不是清明,掃的哪門子墓啊?我走過去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線索,這時候老太太朝我看了過來。
“奶奶好!”
雖然這個老太太我不認識,想必也是我們村的,不是倡導什麼尊老愛幼嗎,我自然得向人家打招呼。
“你能看到我?”
老太太顯得十分吃驚,你這不廢話嗎,我怎麼可能看不到你,你又不是……一想到鬼,我頓時身上冒出一陣冷汗,戰戰兢兢地問了老太太一句:“奶奶你家是哪的啊?”
老太太挺慈祥的,笑嗬嗬的對我說:“我家就在這裏,時間長了得打掃打掃衛生了。”
“鬼啊!”
我實在忍不住喊了出來,頭也不回的跑回了家,將鐵門一鎖,跑回臥室氣喘籲籲地把頭蒙在被子裏。盡管我知道這樣並不能阻止鬼進來,不過這樣還是會令我感到一絲心安。
他大爺的,要是用了開眼符以後每個鬼都跟人一樣,我可怎麼區分啊!想到這裏,我又翻出《茅山符籙》來,仔細尋找區分的辦法。原來人有三把火,最大的一把在頭部,二把小火則在肩膀,用開眼符開得陰陽眼之後可以看到人的這三把火,這是區別人和鬼的最直接方法。除此之外鬼的麵色蒼白,沒有生氣,走路跟飄似的,隻是剛才我心裏恐懼,沒有注意到這些。
我的第一次見鬼經曆就是這麼悲催。不過以後見的多了,也就不害怕了,什麼缺胳膊斷腿的,腸子流了一地的,隻是感覺挺惡心而已。大多數鬼對人都沒有惡意,反正是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會去半夜敲你門的,當然少數惡鬼除外。
開眼符唯一的缺陷就是持續時間短,每一次隻能持續一個時辰,也就是倆小時,時間一過也就失去效果了。除了開眼符,這段時間我還畫成了“丁酉文公破煞符”和“甲申文長鎮邪符”。隻是這兩種符都是攻擊型的符咒,我畫成了之後也隻能幹看著,沒有什麼機會去使用。
就在我苦於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時候,機會來了。
那天下午剛下過一陣雷雨,天氣涼爽得很,我正在夢裏和陸曉楠談人生談理想,相談甚歡時,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真是他大爺的,就不能等我談完人生再敲門嗎。
在心裏把敲門的人全家問候了一遍,我還是不得不跑出去拉開鏽跡斑駁的鐵門。門外是一個身體微瘦的中年人,胳膊和臉上的皮膚黝黑,穿著灰背心和一條破舊的黑色長褲,褲腳沾滿了泥土。
“墨娃子,你爺爺在家沒?”
中年人的臉上寫滿了焦急,額間的皺紋隨著說話緊皺,眼神裏是一種無奈的神情,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五叔,你先進來坐,我去叫醒爺爺的。”
我叫他五叔,卻與他沒有什麼親戚關係,隻是因為他在吳家排行老五,輩分比他小的都這麼稱呼他。
“爺爺,五叔來找你有事,看起來挺急的。”
爺爺雖然身體健朗,可畢竟是上了年紀,午休是必不可少的。聽我說五叔來了,也急忙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襟去往北屋的客廳。
“五伢子,這麼急來找我有啥子事啊?”
五叔見爺爺來了,一十一五的說出了登門的原因。原來五叔的老爹不知道犯了啥病,晚上從鄰村喝酒回來以後就不正常了,摔碗砸鍋不說,食量也大的驚人,一鍋剛蒸的饃饃能吃下半鍋,還吵著吃不飽。家人看著他那鼓得跟蛤蟆似的肚子,哪裏還敢讓他再吃,隻好把他綁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