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頭抽煙太狠，除了睡著了，連幹活、吃飯，嘴裏都少不了抽煙。吃飯時點著了煙，吃一口飯就吧嗒兩嘴；幹活也叼著煙袋。他三歲學抽煙，五歲成了煙癖；到了十一二歲，整天家喝兒嘍喘氣；到了二十歲，彎腰駝背，臉皮猶如一張揉皺了的紙；到了三十歲，氣喘得合不上嘴，冬天不敢出屋。
誰都知道，人風裏來雨裏去地幹活，身體才健壯。一個人整天家憋在屋裏、坐在炕上，披著被子抽煙、喘氣，那還好得著嗎？馮老頭才三十歲，確實老得不成樣子，眼眶塌成了倆大坑。什麼是眼呢？就像倆黑窟窿。臉皮黃得稀蠟片似的，就像一張蠟紙糊貼在一個骷髏上，真怕人！單就這些還不能表明他老。
如果你看看他的頭發，誰也不會相信，他是個三十歲的人，頭發白白的，（捂著個油汙的棉帽子，）連眼睫毛都是白的，隻有胡子是稀疏的黃毛。整天家病歪歪的，飯量大減，可煙不少抽。他不幹活，抽煙就是他唯一的職業。
馮老頭的嘴就像磚瓦廠的大煙囪，時時刻刻都在傾吐著滾滾的濃煙。一個人哪擱住這麼熏呢？才三十幾歲就死了。死的時候，從肺裏流出半碗黑煙油子！嚇得他的兒子、侄子誰也不敢再抽煙。說到這，鐵青問：“苟三、臊江你們說，抽煙的危害大不大？”
苟三說：“抽煙會損害身體，但不知道有這麼嚴重。今天聽你這麼一說，真後怕！”
臊江說：“你說的馮老頭，我也聽說過，說他的肺都熏黑了。我隻是湊趣抽煙，沒敢多抽。”
鐵青說：“多抽多受害，少抽少受害，不抽不受害。我們青少年正在長身體。為了長個好身體，我今後不再抽煙！”
老師一拍手，全班都熱烈地鼓起掌來。
鐵青從苟三問到他的每一個球迷。球迷們都說今後不再抽煙了，還做了保證。
鐵青倡議：“要在六（四）實現無煙班。”他的倡議立刻得到全班同學的響應，熱烈的掌聲，在教室裏雷鳴般地震響起來。
掌聲過後，鐵青對老師說：“真對不起，影響了您的講課！”
老師說：“你為了同學們好，值得！值得！隻要同學們互相關心，班集體搞好了，耽誤點課也容易趕上去。不過，我有個意見：戒煙是好事，但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抽煙隻是損害身體，不能說‘缺德’。”
鐵青說：“不守紀律，還不算缺德？”
老師說：“說得太嚴重了。”
鐵青向他的哥們兒，縮著脖子笑了笑。下課鈴聲歡快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