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一直在角落紋絲不動的焦龍甲身子一震,如死屍複活般睜開眼來。
眾人都是一怔,施離修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問道:“焦師兄,這次怎麼那麼久啊?”
焦龍甲強笑一聲,解釋道:“這次比較嚴重,時間自然久了些。”嘴上說著,兩眼卻緊盯魔舜堯和楊千秋三人。
朋楚眉頭一皺,坐在原地打量著他,問道:“那焦師兄還有無大礙?”
“沒事了,老毛病而已。對了,這三位兄弟是?”
魔舜堯和楊千秋嘴角上揚,兩眼直視著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笑容裏充滿玩味,說道:“焦兄記性真差,剛剛才見過,這麼快就忘了?”
焦龍甲心頭一震,臉上卻看不出一絲變化,疑惑道:“這位兄弟說話好生奇怪,在下一直運功療傷,醒來才看見你們,為何說剛剛見過了呢?”
施離修聽得一頭霧水,笑道:“啟善兄誤會了,焦師兄在你們沒來之時就已運功療傷,你們見過了他,他卻是第一次見你們啊。”
“哦。”魔舜堯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笑道:“施兄弟果然精明,真是一語中的,點醒夢中人呐。”他故意把後麵這句語氣加重,暗藏話外之音。
施離修少不更事,加上心性單純,難以理解其中玄機。朋楚卻是猛然驚醒,心道:焦龍甲,黑衣人果真是你,藏得可夠深啊!
但這隻是他單方麵的斷定,手上並沒有證據表明焦龍甲就是黑衣人,因為牟音寺刺殺江龍安,焦龍甲不在場的證據充分十足。而剛才的暗殺中,他一直坐在這未動分毫,這是他和眾人有目共睹的。難道他是用了元神出竅,或者分身之術?即便是,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所以就算朋楚再怎麼斷定,在沒有掌握證據之前,都無法拿他怎樣。
現在最要緊的,是借助莫啟善三人震懾焦龍甲,爭取盡早趕回天道門,隻要江龍安一醒,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想著哈哈一笑,道:“啟善兄確實誤會了,焦師兄的獨門療傷之法,在下早有耳聞,實在無可慮之處。”
魔舜堯之前得到消息,聽說打傷江龍安的黑衣人使出了天風卷浪和九陽天火訣,證明黑衣人出自天道門無誤。本來還不敢斷定是焦龍甲,但剛才看見他突然驚醒的樣子,便認定他是用了出竅大法,先謊稱惡疾發作,然後元神出竅離開肉體,這樣就能在刺殺江龍安後,有足夠的證據打消眾人的懷疑。
但所謂抓奸須在床,抓賊須拿髒,既沒有把黑衣人的蒙麵巾取下,證明就是焦龍甲,那就不能定他的罪。所以再怎麼懷疑,也還隻是單方麵的猜測。可無論如何,焦龍甲都是最大的嫌疑人,等把江龍安送回鎮元山後,一定要設法抓住他,審問五鬼幡下落何在,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
於是輕施一禮,語氣歉然道:“原來如此,在下愚昧冒犯,還請焦兄莫要見怪。”
焦龍甲也非等閑之輩,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們之所以不說破,是有著別的目的。就算都已心知肚明,他也不能就此離去,因為江龍安還沒死,他必須冒險留下。他知道魔舜堯三人是通天教妖魔,無法進入鎮元山五百裏內,到了大明城就必須止步,屆時施離修等人絕不是他的對手,江龍安還是難逃一死。
想著輕笑一聲,擺手道:“無妨,不知者無罪,在下剛才療傷消耗過大,就不陪各位暢聊了,明天見!”
“明天見!”
除施離修雲裏霧裏外,在場眾人都已心照不宣,簡單寒暄幾句,便各自躺下睡了。
魔舜堯三人緊貼一處,施離修幾人圍住江龍安,焦龍甲獨自靠在幾步外的樹下,說是睡覺,卻暗自緊握兵刃,個個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以便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惡戰。
翌日,眾人一早醒來,對於昨晚對方沒有暗下殺手,都是慶幸非常。
福善大師說江龍安的性命隻能維持兩日,現在已經過去一天,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趕回天道門。所以眾人簡單吃過幹糧,便禦空而起,向南疾飛而去。因為身份敗露,焦龍甲也不再以惡疾發作為由拖慢速度,他知道這招已不奏效。
一行人疾馳一日,把本領發揮到極限,可施離修、聽雨、黃書郎三人還是吃不消,當下午抵達離火城上空時,被迫在城南一處山林落下歇息。
離火城距大明城不遠,按照目前的速度,一個時辰就能趕到,所以魔舜堯暗下決定,必須在這裏亮出真麵目,一舉擒下焦龍甲,帶回血屍宗逼他交出五鬼幡。就算自己的猜測有誤,焦龍甲不是黑衣人,起碼江龍安已經離大明城不遠,進入天道門的保護範圍內,就算保住了性命。
焦龍甲心如明鏡,已做好隨時迎戰,或者尋找空隙殺死江龍安的準備。
可還沒等魔舜堯下令動手,卻見前方突然飛來幾隻展翅雄鷹,落到地上變成五男一女,正是清影門的姬樂楓、白逸依、以及蔣昊、李青!
另外兩人也非尋常角色,都是清影九聖之一,一個是法聖沙千化,此人麵目粗獷,光頭圓臉,滿麵的絡腮大胡,身穿一件灰色錦服,卻是袒胸露乳,看起來張狂粗魯。此人既然是法聖,說明他是九聖中變化之法最為高深之人,素來不用兵器法寶,喜好變化各種物件戰鬥。
另一個是棍聖高越,這高越外表平平無奇,可手中那金光燦燦的棍子卻著實眨眼,此棍名曰鎮海棒,據說重達萬斤,能自如的變大變小,凡是被此棍打傷,輕者骨斷筋離,重者當場暴斃,甚至連三魂七魄都能一棍打出,真是好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