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離修更是奇怪,若這茅草屋真的久無人住,那是何人燈在內?
想著抬手輕敲門麵,喚道:“有人嗎?”
片刻,破舊木門“吱呀”一聲,被人由內拉開,隻見一名俊朗剛毅,目若朗星,身穿黑色華服,以黑簪綰發,額前幾縷劉海長至臉頰,眉宇間憂鬱邪傲的高大少年立在眼前。
“莫啟善!”看清此人模樣,施離修更驚得口鼻大張,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錯,此人就是魔舜堯假扮的莫啟善!
當日莫啟善與念寂偶遇高德法師,得知震山雷在百花嶺守株待兔後,便改道南行,欲繞過百花嶺由南麵轉回神尼山。但神尼山南麵是一大片懸崖峻嶺,地下還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大江,而且此地飛禽走獸奇花異草無數,其中凶險,別是念寂和魔舜堯,就是各派一等一的高手,也不敢輕易進入。所以二人決定轉向東麵,借道神尼山二百裏外的比翼山。
今日晌午剛剛到達,見比翼山景色優美,浪漫醉人,加之長途趕路,早已疲憊不堪,又正好看見久無人住的連理屋,便決定在此歇息一宿,明日再行趕路。誰知正準備熄燈睡覺,就聽到了施離修的敲門聲。
“施離修,怎麼是你?我以為你死了呢。”那日離火城外與姬樂楓一戰,莫啟善本想抱著昏迷的施離修逃命,卻被弄三刀製止,本以為他必死無疑,不料現在竟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再次見到莫名親切的莫啟善,施離修也是驚訝無比,這才想起當日大水來時,是莫啟善抱住自己,又因馬漢三橫加阻止,才致使自己落到姬樂楓手裏,被迫服下十日化膿丸。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楊秋和那該死的馬漢三呢?
問道:“啟善兄,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喝完親戚喜酒要回大明城嗎?”
“這”莫啟善一時語塞,心緒一轉,笑道:“來話長,快,進來話。”擺手把施離修讓進屋內,又警惕地朝門外看了兩眼,確定他還有無同伴。
施離修一進屋內,便見桌前坐著一名麵容姣美,身段曼妙,玉膚潔白如脂,眼眸清澈如水,五官精致豔麗,氣質脫塵出俗的絕美女子。可這女子的頭發卻隻長到玉頸,似乎是剛剛留發還俗的尼姑。但這並不能抹煞她的絕代芳容,那如畫香顏,比之姬樂楓不遜分毫,氣質更是大相徑庭,一純一精,都有別樣之美,難分高低。
施離修與念寂四目相對,都是怔怔出神,眼中有驚訝,有不解,心頭有疑惑,更有那股莫名的親切感。
莫啟善曾被魔無道強迫服下改顏丹,致使相貌完全更改,所以和施離修根本不像。雖然念寂並未服用藥物,龍鳳胎的相似程度也不太高,但兩人對視之下,仍覺得對方與自己有幾分神似之處。可世間撞臉現象千千萬,這並不能明什麼,最奇怪的還是那股莫名的親切感。
施離修本以為和莫啟善才有這種感覺,沒想到遇見個陌生尼姑,居然也會如此。念寂先前邂逅莫啟善,就覺得十分奇怪了,不料眼前少年,不止長相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內心親切感同樣強烈。
“你是?”兩人異口同聲,不愧為三胞胎龍鳳胎。
“施離修。”“念寂。”愣了一會兒,兩人又同時開口。
“你多大了?”“你多大了?”
“十七。”“十七。”
“呃”兩人愕然,相視一笑,不再言語。
莫啟善關好木門,聽見兩人對話,也是不由一愣,生怕他們暗生情愫,把自己晾到一邊,忙道:“施兄弟,當日一別,不知你後來如何了,今日又是怎麼來到這比翼山的?”招呼他坐下,自己頗有心機地坐到中間,將他和念寂隔開。
施離修苦笑一聲,遂將被姬樂楓強迫服下十日化膿丸後一係列的事出,卻把封輸送無影氣及心法口訣一段隱瞞,苦澀道:“劇毒未解,也不知還能活幾,但有生之日能與啟善兄再見,也算幸事一樁。”
莫啟善不料弄三刀一個阻止動作,竟讓施離修有如此意外經曆,暗罵弄三刀之餘,心中又不免暗暗自責,覺得是自己沒能保護好施離修,才會讓他命運大變。可轉緒一想,又不禁愕然,自己是通教少主,他是道弟子,兩人一正一邪,根本不該有任何交集,可自己卻對他的生死如此在乎,真不知是好是壞,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