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法師!”念寂看清來人模樣,不由得開口喚道。
當日高德法師讓念寂憑心所想,從心所願後,便獨自尋找震山雷,結果前文已有介紹,可現在卻為何一副受傷模樣,還是從東邊而來?
念寂急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法師,你受傷了,發生什麼事了?”
“念寂?”高德法師見狀一怔,顯然沒料到會在這遇到念寂,想要話,卻沒來由的咳嗦幾聲,臉上神色痛苦不堪,竟咳出一口殷紅鮮血。
念寂看他傷得不輕,連忙扶著他就地坐下,細心地輕拍後背,減緩他咳嗦的痛苦。急道:“法師,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打傷的?”
高德法師吐出淤血,感覺呼吸順暢許多,深深吸了幾口氣,答道:“是震山雷。”
“震山雷?前幾日我還在雙青嶺見過他,你是在哪遇見他的?”
後麵的莫啟善也跟了上來,道:“不錯,當日震山雷和通教的枯骨老鬼交手,之後又有幾名通妖魔助陣,就算老鬼殺不死他,也應該能讓他身受重傷。為何短短幾日,他就將你打傷?雙青嶺在西邊,為何你卻從東邊來?”
“此時來話長,且聽我慢慢道來。”高德法師歎了口氣,娓娓道:“當日麥雲山一別,老衲療好傷後,便獨自尋找震山雷蹤影,可四下一番好找,卻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喚出附近山神土地,讓他們發現震山雷下落便來告我。前日光明鎮前的百花嶺土地托人傳來消息,震山雷打跑百花嶺的妖大王,強迫手下妖為己所用,並勒令附近山神土地、鬼怪遊魂四處打探你的消息,欲來個守株待兔,等你自投羅網。老衲喜出望外,當即前去和他一戰,本來打的難分秋色,不相上下,不料附近鬼怪遊魂、以及百十號妖受其蠱惑,老衲不堪圍攻,敗陣退走時,又遭震山雷全力一掌,若非拚死衝殺,怕是性命難保了。”
當日枯骨老鬼確實重傷震山雷,但這萬年穿山甲豈是平庸之輩,躲到無人處療養兩,便又康複如常。
“原來如此。”念寂恍然大悟,欽佩高德法師誓死與邪魔抗爭的高尚信念之餘,又不禁暗暗唾罵震山雷的無恥下流,自己與他無仇無怨,不過是闖入麥雲山被他發現,竟一直苦苦糾纏至今,叫人怎麼不恨。又道:“百花嶺離此地仍有百餘裏,法師既然受了重傷,為何不找個地方療養,而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此呢?”
高德法師苦笑一聲,道:“震山雷占據百花嶺,就是要等你回去自投羅網,老衲身為佛門弟子,既已得知此事,豈有坐視之理?便一路向西,希望能追上你的腳步,將此事告知於你,在他離開之前,萬萬不可回去。”
原來法師不惜傷重之身,冒死行走百餘裏,就是要將情況告訴自己,讓自己免入魔爪。如此看來,高德之稱確實名副其實,此份高尚情操,甚至比之師父懷慧師太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念寂心中感動,見他痛苦虛弱的樣子,眼前不禁蒙起一層淚霧,想要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莫啟善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念寂姑娘,高德法師佛法無量,不會有大礙的,你放心吧。”
直到此時,高德法師才認真打量起這位英俊少年,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身上有不對之處,但哪裏不對勁,卻又不上來。心裏暗暗警戒,認定他絕不是善茬。
這倒不是高德法師老眼昏花,認不出莫啟善其實是通教少主魔舜堯,隻因魔舜堯尚未成魔,而處於入魔階段之人是沒有妖氣的,本來尚未成魔之人,絕不會引起他人懷疑,但魔舜堯是魔之命,體內又有魔血作祟,散發的氣場不比老鬼等萬魔境之人遜色分毫,才會讓目光犀利的高德法師察覺不對。
高德法師麵色漸漸凝重,目光深邃而精光四射,本想開口喝問,又顧忌自己有傷在身,若是交起手來,恐不是對手。再觀音妙玉沒有半點反應,明此人並無惡意,看樣子他和念寂似乎很要好,竟有自然而然的肢體動作。也罷,暫且觀察觀察,免得冤枉好人。
想著目光一轉,語氣別有意味地道:“念寂啊,你的觀音妙玉可在頸上?”
念寂抹抹濕潤的眼角,答道:“在呢,法師有什麼指示嗎?”
“沒什麼,老衲隻是隨便問問,不過這寶物你可千萬不能取下,如果他人問你要,斷斷不能給。”著意味深長的看了莫啟善一眼,期間意味不言而喻。
念寂單純無邪,自十年前懷慧師太將此玉交給她,就一直遵從師父吩咐不曾取下,如今又有高德法師叮囑,就更加不敢疏忽大意了。鄭重地點頭答應,道:“弟子謹遵法師之命,人在玉在,玉毀則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