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離修服下十日化膿丸後,感到生還無望,便看開一切,想用生命最後的十遊曆山水,看看這個美好而險惡的世界。¢£,從候寶山莊出來,一路往離火城南而去,不是想拿黃書郎的無窮書換解藥,而是想為他收屍入土,也算不枉師兄弟一場。
來到城南山林的打鬥現場,在一片狼藉中左找右探,上瞅下望,也沒看見黃書郎的屍體,心中不禁疑惑:當時自己意識模糊,將要昏倒時,明明看見五師兄被大水淹沒,現在屍身全無,莫非是被毒蟲猛獸叼了去?還是他和自己一樣根本沒死?
不論如何,既然找不到他的屍體,那明還是有一絲生還的希望,就算他死了,自己找也不找到,也沒必要再找了。
生死有命,我不出賣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想明白這一點,施離修也不鬱悶難過,在原地堆上一堆黃土,立上一塊墓牌,上書:道弟子惠兄黃氏書郎之墓。然後鞠幾個躬,便轉身走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裏,心中沒有明確的方向和地點,信步遊走離開離火城境界,朝著日出的方向前行。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往東走,正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久,會在哪裏永遠停留一樣。
他一直漫無目的的朝東遊走,拋開心中的人和事,棄掉傷愁別緒,努力使自己融入到身邊的景色風光裏。三日的時光,他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不停的走,不停的走。他不願停下,也不願回眸一顧,不想看走過的路,更不想回憶之前種種。
是的,我要一直往前,朝著日出的方向。
可夜幕降臨,獨自蜷縮於山間老林時,他又不免感傷淚下,噫嗚流涕。
三了,我隻剩下七的命,為什麼我要哭,難道我還未空明透徹嗎?
月暗日明,曙光驅走黑暗,山間野雞齊鳴,萬物漸漸蘇醒,新的一如時到來。
施離修深吸新鮮空氣,品味泥土芬芳,享受清風沐浴,體味晨露滋潤,他心情好極了。
是的,我心情好極了。
重拾行裝,振奮精神,他昂首挺胸,再次向著初升的驕陽而去。可是這一,他卻遇到了麻煩,也迎來了新的轉機。
穿過一片樹林,越過一座山頭,眼前赫然出現一座荒涼大山。為何此山荒涼?因為舉目四望,竟無一棵半株花草,連枯木樹幹都不見一根,整座山光禿禿的覆蓋一層嚴霜薄雪,當真荒涼無比,別了無人跡,就是蛇蟲鼠蟻都難見蹤影。
施離修暗自奇怪,此時已到五月時分,雖不如六月酷暑,但也是烈日炎炎,驕陽高照,可此山卻赫然覆蓋著皚皚白雪,當真奇異非常,難以思議。見前方百步外有一界碑,便上前細看,隻見上麵刻著幾行大字:馬涼仙山,六怪福地。生人勿近,死靈莫入。速走!速走!
“馬涼六怪,仙山福地?還生靈不進?爺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你是妖是怪?”對著界碑啐了一口,呸道:“不讓我進,我偏要進,有種出來吃了我!”然後邁開步子,大步流星的踏入馬涼山境界。
馬涼山一片光禿,沒有樹木遮擋,放眼望去視野開闊,滿目冰霜,無風又無浪,也不見有什麼妖窩怪洞,但山嶺起伏曲折,高高低低兜兜繞繞,不定在哪個山頭或轉角後,就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施離修在裏麵走了大半,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正以為那界碑是多事者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把戲時,四周突然山風瑟瑟,將地上薄雪吹得紛紛揚揚,漫飛舞,打在身上冰涼涼的。
不等他反應,頭頂上空赫然出現一名肥胖男子,此人光頭圓臉,大腹便便,身形肥胖寬矮,五官單個挑出來都顯得忠厚老實,但組合在一起卻是凶狠惡煞,滿臉橫肉。大手抓住他的腦袋,猛地按到地上,呈雙膝跪地之姿,然後翻個跟頭,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