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並蒂花
那李旗雲的藥水也真是管用,至少九韻可以安安心心的出門了。
沛城依舊還駐紮著喻國的士兵,隻是許毅武和喻王已經離開多時。看來這人也並未過多在乎這三城。大街上雖說還有些先前留下來的廢旗和殘劍,卻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那個寄信的人每天依舊寄著,九韻也十分配合的沒有去查這人。裏麵的內容對於她而言是有益無害,竟然別人想拉她入這個局,她也不能辜負別人的一番心血。隻是最近的一封信卻不得不讓九韻動容,在得到那封信之後,九韻便火速離開沛城,再次前往南國國服——容城。
隻因為裏麵的內容是,池國聽梧將於七月初抵達容城,與世子澈成親。而這一消息確是在那蕭秦的情況中一筆帶過。那人苦心孤詣的想讓九韻去淌這趟渾水,可是定沒有想到,九韻付諸行動卻是因為這句一筆帶過的話。
從回南國,九韻不禁自嘲。一年前她還是快意江湖的九韻,卻被玄蘭一封信給喚到此處。原因還是代替另一個女子嫁入榮國。一年之內,她進過榮國王宮,闖過南國王宮,看過池國王宮,回過帝都皇宮。如今想來,到真是值得。南國七月,又是花神節。“這南國的花神節自是不同”,說這話的男子,早已不複。始初六年的花神節南王嫁了女兒,始初七年的花神節,南王娶了兒媳婦。這南王氏,到真是幸運。
九韻不是第一次前來容城,自然知道這花神節的魅力。本來這南國在兩百年前還未封國時,就有一個古老的習俗。就是在夏時七月,家家戶戶掛起花燈。頗似元宵花燈節。隻是到了這天,女子可以隨意走動,人人必提一花燈,若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便可以將手中的花燈互換。到了午夜,便一齊在河邊放燈,祈求花神保佑。為了區別於元宵燈會,所以自花夕節化為花神節。街邊有一白衣女子,青絲被一根白玉簪子梳起,臉上帶著一張銀白色的麵具。當地人叫這種圖案的麵具為蟄烏,意為花神的使者,是家家女子必帶的。隻是那女子此時正站在一個小攤位前,似是打量著木架上掛起的花燈。那小販不停的勸說著女子,隻是那女子或是盯他一眼,或是摸一下那些燈,可就是不見掏錢的勢頭。雖然看不見麵具下的容顏,可是小販也不敢再上前說上半句,隻是因為這姑娘的眼神太有魄力了。突然,一個身著白衣的公子嬉笑著走來,手上還提著一盞雪白色的蓮花花燈。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慈眉善目的侍從。若說要形容他那姿態,隻能用一句“步履生風”來形容。女子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待那公子走進之時,才看清了他的容顏。“九韻姑娘也來看這花燈?”男子停在白衣女子的身旁,指了指架子上各色的花燈。女子輕笑一聲道:“世子好眼力,阿九帶著麵具還能認出來。”
“本公子這哪是好眼力呀?隻是因為阿九姑娘儀態天成,隔著這茫茫人海,本公子一眼就認出來了。”白衣公子靠近九韻耳畔,輕聲說道:“自然,還有阿九姑娘身後跟著的人。”九韻扶了扶額頭,“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勞煩三公子帶我入王宮,看一下那小子成親是哪種模樣。
“哎,雖然我倆長得像,你就這麼確定他是我哥我是他弟?”白衣公子皺了皺眉頭,“算了,我也不想他娶了那池國公主。依我看,長得還不如阿九美人呢!”
九韻聞言,橫眉一掃,“油嘴滑舌是你們王族子弟的慣性麼?”“哈哈!”男子笑起來別有一番風情,看的九韻直冒冷汗,“不不不,嘴巴這麼利索的,除我之外就隻有榮莫了。不過嘛,你是沒有見過我那二王兄,那可真是一絕。”“我知道。”九韻扔給這三公子一個白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到不人不鬼就說混話!”“在這一點上,你我還是達成了共識!”南三公子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人一般欣喜。“南溪!”女子尖利不滿的聲音讓南國三公子南溪終生難忘。直到多年以後,南溪回憶起那日和他毫無目的的討論他最敬重的二王兄的女子,嘴角總是帶著一抹笑意。伴隨而來的,也常常是一句曆經滄桑的“物是人非”……這日上午,池聽梧便在其兄長的護送下抵達南國,世子澈親自出門迎接。好在南溪雖然隻是掛著一個公子的名分,可是在南國的權利依舊非常大。這一點倒是九韻沒有想到的,南澈那個心腸狹隘的人,會允許一粒沙子落在自己眼裏?“過了這芳華門就是今晚舉行婚宴的承歡殿。”南溪看了一眼身額女子,低聲說道。
“嗯。”
“誒!”南溪突然停了下來,“我說你還是將這麵具拿下來吧,否則就算說你是本公子的相好也不會讓你進去。”九韻無奈的慫慫肩膀:“你覺得若是他看見了我的樣子,他會讓人放我進去?”長廊兩旁都應景似得掛起了花燈,夜風吹著周邊的樹葉沙沙作響,雖是吉日,卻不聞絲竹,南澈這是要做什麼?!南溪想想確實是這樣,也不再去理會。若是他想帶人進去,除了他那二王兄和父王之外,有誰敢攔?!“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麼?”眼看著就要到了那承歡殿,南溪突然問到。“搶婚。”女子平淡的聲音響起,“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