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許毅武離去的背影,那名喚浣鄢的紫衣宮女立即上前去,麵上再喻王那份蒼老之態也隨之一掃而光,雖然這位王上容貌並不出眾,可是卻給人一股威嚴的氣勢。
隻見他伸手扶起地上的女子,冷哼一聲道:“傾月公主,孤可受不起你這一拜。”女子緩緩起身,也未因為喻王的話而生氣。她也聽出,喻王也並非真的生氣,隻不過是心中堵得慌而已。想他堂堂一國國主,被她逼成這樣,確實是有損尊嚴。紫衣女子拍了拍袖上的塵土,似是真意的說道:“您與父王同輩,自然是傾月的尊長,這一拜,是應該的。昨夜得罪了,還望您寬恕。”
“哈哈!”喻王突然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全都緊湊在眉間,“我第一次見你,你還隻有三歲,現在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看來我們是真的老了……”
“喻王叔,您那喚作浣鄢的侍女在傾月走後自然有人送來,得罪了。”雲傾月說完,不知點了喻王哪些穴道,那喻王立即昏昏睡去。紫衣女子剛剛出門,就見到許毅武急匆匆的趕來。
雲傾月一愣,立即明白這人必定是看出了什麼端倪,看著就要往一旁的院牆飛出。許毅武見狀,立即抽過回廊上護衛的長劍,直直射去。隻是那女子的速度太快,讓人看不出她的武功路子。許毅武跑過去,已經有一些護衛將那喻王所在的房間緊緊包圍。抽過那釘在牆壁上的長劍,上麵還沾了一絲血跡,而那劍下,安靜的躺著那紫色衣角。
“快去看王上!”許毅武吼道。喻王來此本就出乎他的意料若是還在他的眼皮底下有個三長兩短,他豈不是成了千古罪臣?!隻是那女子的易容術太過於逼真,若不是突然想起那浣鄢姑娘身上從無花香,他道真的要被騙了。喻王的身子骨一直不好,無論到哪兒都點著安神香,這味道他熟悉的很。若是突然來個花香,饒是不懂香料的人也能聞出。守在牆外不遠處的人看見那飛躍而出的紫衣女子,立即迎了上去。“喲~祁月公子,誰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將您弄成這幅模樣啊?!”紅衣女子用手指輕輕沾了一下終祈月傷口上的鮮血,還好,傷口並不深……終祈月淡淡的瞥了一眼身邊的九韻,若不是臉上一層人皮麵具擋著,他真想讓這女人看看自己無奈的樣子。隻是旁邊的人似乎隻注意到了自己的傷口,還一臉的幸災樂禍……“還不是因為你。”終祈月淡淡丟下這麼一句,向一旁的巷子內走去。一杯香茗,一鼎香爐,一架瑤琴,屋內坐著三個人。
“我發現你這易容術真的是出神入化啊,連喻王都騙的了……”九韻盯著終祈月瞅了半天,幽幽開口。終祈月卻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是對著對麵的玄蘭淡淡說道:“喻王不過是試探一下蕭秦。”“我昨日看過,那喻王已是風燭殘年,無人可救。此次貿然出兵,雖然也隨了他的夙願,可是其真正原因卻是榮奕在背後相逼。”終祈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滿臉的閑散。見玄蘭不答,九韻才慢慢說道:“七日之後,喻王必定退兵,榮奕所作所為,你們都不許插手。”這女人終於要出手了麼?玄蘭嘴角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日終祈月與玄蘭九韻二人分開之後,就去了喻國。那時,他隻是在喻國都城內“閑逛”,並沒有喬裝進入喻國王宮。隻是前兩****發現喻王向豐城方向趕來,才傳書給九韻。其實他該一早料到這姑娘不是省油的燈,他雖然喜歡假扮成他人,可是也鮮有扮過皇親,更加要命的是,還是那個遺世獨立的傾月公主……“我先走了,阿九~別忘了我倆的約定啊。”
終祈月丟出一個嫵媚的眼神兒,天,他不會忘了他現在還穿著那一身紫色的宮裝吧……若不是知道這人是天下四公子之一,玄蘭倒是真以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姑娘了。聽了窗外一聲落地的輕響,九韻才饒有興致的說道:“說不定,他真是個女的呢……”“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玄蘭沉吟了片刻,“就算你說他是傾月公主,我也無不信之理。”“真是呢……”玄蘭一愣,眼裏似有星光閃動。九韻捂嘴偷笑:“你那兩個手下長的確實不錯,那男子的武功也十分上乘,我看他們都對你忠心耿耿,所以替你送了他一瓶祛疤的靈藥。不用謝謝我,我現在才想起一時緊張給拿錯了,不知道是癢癢粉還是蝕骨膏了。”九韻攤攤手,一臉的不好意見玄蘭就要離開,九韻也不挽留,隻是淡淡的說道:“你想好了要娶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是當著天下人的麵。”果然如九韻所說,七日之後,喻王大軍退回國內,隻是那失去了三座城池,也一並收入了喻王囊中。君少卿畢竟年少輕狂,正準備出兵收複失地,可是卻被蕭秦的一封來信打斷。這場戰爭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轟轟烈烈,隻不過喻王的亂臣賊子的地位是坐實了。
始初七年六月中,成帝詔安不成,將喻王氏自皇室除名,並廢喻王氏先祖所得之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