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城門最近的一條小巷裏停著一輛馬車,車轅上坐著一個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若是注意,那人的腰間還掛著一柄軟劍。也怪不得那馬車停在那陰濕的巷子裏,城外反軍,全城戒嚴,百姓鮮有在街上走動的,若是現在突然來一輛馬車,肯定會讓人奇怪。
見那城牆上的兩人共撐一傘,慢慢的走下城樓,那馬車的車簾也不動聲色的放下。
天空本來就陰沉,沒了車外那一絲微弱的光亮,車內一片昏黑。玄蘭從袖子裏拿出一顆夜明珠,那珠子立即發出淺藍色的光芒。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玄蘭挑眉,看向一旁深思的紅衣女子。
九韻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聽見玄蘭的話,立即回道:“他若是連喻王這關都過不了,配做你我的……敵人?”說完,嘴角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妖冶中帶著一抹蒼涼。
玄蘭無奈的將麵前的紫檀木的方盒拿起,那盒子十分的小巧,卻十分的精致。是個行家都看得出,那是由一棵較小紫檀樹樁雕刻而成的。如此漂亮的盒子裏,裝的物件,必定不俗。
“我說過,一個月之內找到解你蠱毒的法子。可能是老天爺看你平日裏作惡多端,所以連一點延緩的方法都沒告訴我。”玄蘭雙目含笑,“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不如你告訴我,你死了想葬在哪兒?”
話音剛落,玄蘭隻覺似有清風拂過,手中的盒子已經落在了九韻手上。
“你都沒死,我怎麼舍得先死?”九韻把玩了一番手中的盒子,突然靠向玄蘭,略帶曖昧的說道:“不如,等我死了,你再自殺好了。說不定若幹年以後還有一部關於你我的雜書流傳。”
女子平緩的氣息敲擊著玄蘭的麵龐,這女人到不像是個命不久矣的人!
“盒子裏的東西雖然不能解你的蠱,但是卻可以讓你遲幾天去地府報道。”饒算是無情的話語,從玄蘭口中說出來也帶著一股儒雅。
九韻不缺錢財,也不缺衣食,更不缺藥材。她雖然知道自己自幼便頭發斑白,可是卻從未想過有什麼貓膩在裏邊。若不是前些日子楊長生告訴她自己身重蠱毒,她恐怕現在還不知道。她與孟晴悠乃生死之交,而孟晴悠滿身的醫術她也知道,可是連她都沒發現,九韻已經不抱太高的期望了。
低首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鼻尖流過一股淡淡的清香。直覺告訴九韻那是一種花的香味,可是她卻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什麼花。
輕輕打開,裏麵卻是一朵幹枯的花骨朵。看不出顏色,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形狀。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花香確實是從那裏發出的。腦袋飛速運轉著,回憶了一下自己一生看過的醫書古籍,好像真的沒見過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