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又哪能等著別人來救贖呢!”葉芷薪幹笑了下,低聲應著,嗓子還因著剛才的幹咳有些暗啞。
麥籽在一旁也是好奇,“意穗大哥怎麼會說起這些呢?葉姐姐看著可是個聰慧的人,隻怕是別人依著她聽她開釋吧!”麥籽說著眉眼間靈動了起來,眼眸裏含了絲俏皮的意韻。
“她呀估計是說別人一套一套的,輪著自個就鑽牛角尖嘍!”意穗笑著說著,轉頭又盯著葉芷薪,“葉丫頭,你和麥籽一般大,我也是當你作妹妹,有些話就直說了的,可別往心裏去啊,真是瞧著你心思太重了,一晚上聽著我們說話,眉頭老起著結,還時常走神琢磨自個的事,也是替你擔心了,聽我一句,生老病死也不過浮光掠影間,有個合心意的人留在身邊,於你也不是易事,可別拘著虛妄的禮節顧慮太多了!”
“怎麼會有這麼一說了,意穗大哥瞧出我心裏琢磨的事了?”葉芷薪又掛上淺淡的笑意,眉眼也裹了絲靈動的嬉笑意味,也是掩下心思裏的絲絲不安和尷尬,畢竟她一向不習慣在接觸不深的人跟前曝露感情問題的!
意穗嘴角卻是笑開了,“哈哈,葉丫頭還想瞞我了,你這般年紀,心思單純澄澈,言談舉止清淡守禮,想著眼眉間的愁緒也不該是為著生活所迫了,那必然就是感情問題了,而你外表雖柔弱,內裏卻是個執著有主見的,對著感情必然是個謹慎卻人死理的人,這般性格是刻進骨子裏的,非得有個人細細伴著你,一點點引導著你才可扭過來的了……”
葉芷薪眼眸嘴角的笑意一下僵住了,也不知該擺出個什麼樣的表情來回應意穗的話了,良久之後,一聲歎息伴著絲苦笑,眼眸裏濃重的落寞是再也壓不住了,“哪裏能尋得這樣的人呀!”
“現代人浮躁,凡事隻憑心意,全然靜不下來細細品味一個緣字,我卻覺著緣分是實實在在的,可葉丫頭也別執著於緣上,各人心性總是在不斷磨礪中日臻完善的,好好與身邊人處處,未必沒有的,別老尋思著往別處尋了!”意穗又是笑意融融,話語裏頭自在悠然。
麥籽在一旁聽著是耐不住了,笑著說開了,“我到是不知道原來意穗大哥說話跟廟裏頭的老和尚似得,說半句留半句,明明能說清楚的事,非得故作深沉,聽得我是雲裏霧裏的了,幸好那些話不是勸慰我的,我是摸不清裏頭的深意的!”
“哈哈!”意穗笑開了,“你最是聰明了,總是挑著合適的時候犯傻呢!”
葉芷薪也是隨著他們一起笑了,今兒一番話下來,果然是學著不少,往後再思索起來,心該會寬闊許多吧!
一番話說下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散了,麥籽明兒下午的火車就回去了,意穗也是晚上的車輾轉往下一個城市去了,今日一散,可不知哪日才能再見著嘍,葉芷薪心底起了一絲彷徨,低低道了一聲“珍重”,她本也是個不會在麵上做出依依不舍的人,大學畢業那會兒與沐淼淼、欒炎和萬鑫鑫分開,也隻是淡淡一聲“再見”罷了,內心裏卻是將這幾個人珍視著。
倒是麥籽嘴裏嚷著舍不得的,又央了意穗和葉芷薪保證以後再聚才罷休的。意穗也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再見”,就與她們散了。
大學附近車子不好停,葉芷薪將車停在了較遠的一處,與麥籽和意穗辭別後就獨自往停車處走去,路上要經過一處夜市,已經是過了九點了,這裏還是人頭攢動,大多是大學生了,稚氣的臉龐融著滿滿的希望和活力,還有不少蘊著青澀情意的男女流轉與街邊夜攤,於細密處淡淡繪著一腔情意,沒有生活的惡意壓榨,這份情也是純粹珍貴的!
路口一處賣涼粉的攤位竟是一對年逾花甲的老夫妻,秋夜涼風之下,兩位老人臉上已顯出疲累之態,可依舊強撐著吆喝著,喚著路過的男男女女停下腳步買上一碗,攤前人不多,攤頭的涼粉還堆著,估計是今晚生意不好了,老太太臉上起了深重的埋怨,老頭在一旁默默受著,堆起笑臉迎著每一位上門客,也不乏情濃意濃的年輕人,瞧著這一幕,葉芷薪心頭一聲歎息,走上前也要了兩份,雖是杯水車薪,到底是能盡一份綿薄之力的,等的時候卻聽著老太太在一旁嘮叨著:今兒個要賣不完,明兒可沒錢給老頭子拿藥了……想來他們之間是一份相濡以沫的深厚情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