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防。”
夫差喜道:“王弟謹慎得好。”
西施聰明得緊,見他們談其軍國大事,道:“大王,這種軍國大事,我們婦道人家聽起來索
然無味,不如由臣妾帶著大將軍的家眷看一看後宮的美景可好?”她是越人,此刻見談起吳越戰
事,自是要避些嫌疑。
夫差笑道:“小施兒好生招呼她們。”
西施盈盈起身,將妙公主等女帶了出去,夫差讓餘人全部退到室外,僅剩下他和伍封二人。
伍封道:“早間微臣說要從齊楚購糧,其中另有妙用。若是陸路前往,其間各地關隘城邑大
有耽擱,況春後雨水太多,運糧不便,微臣就算不說要用半年時間,範蠡文種也計算得出來。
若是這消息傳到越王勾踐的耳中,便不用擔心這半年之內我們會攻越,自會慢慢準備攻吳之事,
多半在春後水暖便會著手,我們便趕在這之前先做準備,以此緩兵或驕兵。”
夫差道:“該如何準備呢?”
伍封道:“既然我們糧草不足,總是被動挨打之局,越人謀吳已久,此番必是傾國而來,誓
滅吳國。依微臣之見,唯有正軍相抗,以拖延其時,同時以奇兵調用,出奇製勝,才能將越人
打敗。”
夫差大感興趣,問道:“如何用奇兵呢?”
伍封道:“勾踐、範蠡、文種都是多謀之人,等閑用兵須瞞不過他們。如果我們調動兵馬,
必會為他們所察覺,猜出其中用意。是以日間微臣提起購糧之事,明日大王便派一艘餘皇大舟
和三十艘戰船出去,船上漿手齊備,每船甲士隻用十人,從江口出海,聲稱運糧,越人就算知
道也不會懷疑。”
夫差道:“這支水軍想來便是王弟所說的奇兵了,隻是人數甚少,當不得大用。”
伍封笑道:“這就是其中的妙處了。微臣在入楚之時,便得知了越人將在春後入寇,當時已
傳出了消息,從萊夷將微臣的一千勇士調來,由琅琊乘遠兵大舟出發,此刻多半已在海上,他
們不識水路,非得要大王的戰船在海上相迎不可。這一千勇士是微臣的私卒,不屬齊軍,私下
調動連齊人也不知道,越人就算在齊國也有探子,仍不能知曉。微臣這一隊人不入吳境,便紮
於海外島上,另候妙用。到時候吳越兩軍交戰,奇兵突出,必能讓越人手忙腳亂。獲勝之後仍
然悄悄從海上回去,連吳人也不明其中的道理。”
他說著一千勇士已經出發時,夫差臉上微微變色,心道:“莫非此子想對付寡人為乃父報
仇?”再往下聽,才知道是伍封的妙計,喜道:“此計大妙,隻要我們二人不說此事,再也無人
知道我們在海上還有一支奇兵,隻是區區千人之數,也太少了一些。”
伍封道:“非是微臣誇口,微臣這一支人馬是天下精兵,至少當得上七千人之用,微臣安撫
萊夷九族,剿滅水陸四盜,全靠他們。”
夫差道:“明日寡人派戰船出去,上麵載兩千人半年之輜重米糧,供一千勇士和漿手在海上
所用。嘿,吳國本有三艘餘皇,一艘是寡人所用,一艘被徐乘弄走了,剩下的一艘是伯嚭所用,
正好將這艘餘皇從他手上調走,就說運糧事大,為防有失,才用戰船來運。不過大海茫茫,王
弟的那群勇士當如何能在海上與戰船配合?”口上這麼說,心中卻想:“寡人既然知道了你有這
一千勇士,便不怕你突襲姑蘇,隻要我有所防範,區區千人能幹些什麼?
伍封怎知道他心中的主意?續道:“微臣能以飛鳥傳遞消息,明日由家臣平啟帶十人隨船而
行就可以了。”
夫差訝然道:“王弟的本事當真令寡人驚奇,想不到飛鳥也能送信。明日寡人便令平啟為運
糧使,帶著戰船出發。”
二人談了好一陣,西施與眾女這才回來,繼續宴飲。
宴飲甚歡,西施要將妙公主、楚月兒和葉柔留下來作長夜之談,伍封暗暗擔心,這夫差是
個有名的好色之徒,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妾留在宮中,大有凶險,正想推脫,便聽夫差笑道:“小
施兒在宮中悶得緊,難得兩位公主和柔姑娘入宮,便陪她一晚好了。”
伍封心想:“公主、月兒和柔兒身份特殊,劍術武技又十分了得,眼下吳國除了顏不疑外,
無人能敵得過月兒。柔兒足智多謀,定有三人自保之法。”
不過還有些不大放心,便與夫差痛飲,心想若灌醉了他,眾女便少些凶險。
夫差平生最好酒色,酒量如海,做王子時便無人敢與他鬥酒,今日碰到伍封這冒失的酒鬼,
甚覺快意,二人也不知飲了多少。月上之時,夫差已大醉倒臥,伍封這才醉醺醺告辭,搖搖晃
晃帶著四燕女上車回府。
回到府中之後,吐得一地狼藉,四燕女其實也頗有醉意,便將他扶入浴盆,為他洗浴。
伍封泡在熱水之中,八隻軟綿綿的小手四下捏拿,甚覺舒暢快意,沉沉睡去。此時正是隆
冬,天氣甚寒,室中本有四盆旺火,春雨又命人拿了四盆進來,八火齊燃,烤得滿室暖烘烘的,
如入初夏一般。四女又不停地在盆中舀走舊湯,添加熱水。
伍封濃睡之時,四燕女一便為他按捏推摩,一麵嘻嘻哈哈地小聲說話,顯是半醉之下,心
內興奮。
也不知過了多久,伍封漸醒,便聽夏陽問道:“雨姊姊,公子身上為何會有這大塊大塊的健
肉疙瘩呢?好看得緊,是否天生的?”
春雨笑道:“混說咧,這怎是天生的?公子練劍舞戟,動得多了肌肉才會堅實至此。你常抱
早兒四下亂跑,他身上有沒有這樣的健肉呢?”
夏陽道:“好像沒有吧。不過雪兒妹妹抱早兒好像多一些。”
秋風嘻嘻笑道:“早兒常在雪兒懷中亂鑽,似是大有母子之情。”
伍封聽她們說起兒子,便想起遲遲來,心中微酸。不過再想想早兒的諸般有趣,心情又好
起來,便有些想看看兒子的模樣。
便聽冬雪嗔怪不依道:“風兒就愛胡說了。”
秋風道:“不過公子似是喜歡雪兒多些,否則怎會說你身上香噴噴的,說你是‘香雪兒’?”
春雨大表讚同,道:“風兒言之有理,若非細細聞過,怎知其香?”
夏陽格格笑著,道:“是麼?不如我也聞聞!”
四女嘻嘻地鬧成一團,伍封聽得有趣,哈哈大笑,從盆中站起身來,道:“你們自己怎聞得
出來?還是我來作個評判吧!”
四女見他水淋淋地站著,滿臉不懷好意的怪笑,想是早將她們的話聽在耳裏,齊聲驚呼,
各自退身。
伍封張開大手將四人攔住,見四女如春蘭秋菊,各具美豔,臉上都是酒意未退,格外紅潤
動人,登時大為心動。再加上室中暖氣蒸得眾人春意盎然,伍封左摟右抱,胡天胡地,與四女
鬧得不可開交,天快亮時,五人才倦極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