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3 大堂會審(1 / 3)

伍封、田恒、田盤、平啟四人走回大堂之時,堂上眾人立刻長籲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他們見伍封與田氏父子入內之後,良久未出,不知在裏麵做些什麼,唯恐幾人大打出手。

他們都是齊國如今能左右形勢的重要人物,真的鬧得僵了,恐怕整個齊國也會因此而動蕩不安。

也有細心的人見他們身上的佩玉都少了一邊,自是猜不透因為何故,也沒有人敢問。

待平啟掛劍執殳走進趙悅一眾人中時,晏缺等人才發現伍封他們出來時多了一人,大為驚

奇,不知原由。

田政看著平啟,忽地臉色大變,手中的銅觶墜在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這時,蒙獵從楚月兒手上接過了“天照”寶劍,走上前為伍封恭恭敬敬地掛在腰間,向伍封

使了個眼色,伍封便知不僅契約官被叫來,那名叫遲遲的女子已被蒙獵拿來了,順手拍了拍蒙

獵的肩頭,以示嘉許。

除了妙公主和楚月兒外,其餘人都有些摸頭不知腦。先前蒙獵頂盔貫甲走進大堂時,眾人

早就疑惑了,此刻見平啟出來,田政連手中的銅觶也握不住了,更是詫異。

伍封命人將鮑夫人請到堂上,坐在妙公主與楚月兒中間,又對晏缺悄悄說了幾句話。

晏缺神情大定,道:“田政打傷鮑琴鮑笛之事,涉及田鮑兩家,雖是普通的打鬥,若不查清

楚,不免讓百姓胡言亂語,反生出事端來。今日既然兩家均在,又有諸位貴卿大夫和德高望重

的子劍在此,本大司寇便隻好暫借這鮑府大堂,審結此案。不知各位是否同意?”

田恒道:“正該如此,大夫夫便依律而行便是。”

伍封命人抬了一張大的書案置於堂中,又鋪好兩層厚筵,再加上厚席,扶晏缺坐在案後。

晏缺道:“此事既然是鮑琴鮑笛被打傷,按我齊律,自然由苦主先說。如今鮑琴鮑笛在床,

生死不知,隻好請鮑夫人將事情始末先說一遍了。”

鮑夫人便按二子之言,將事情說了一遍。伍封待她說完,將那份竹刻的宅契交給了蒙獵。

晏缺道:“讓眾位看看上麵的簽字。”

蒙獵上前接過,先遞在眾人麵前在堂中轉了一圈,讓眾人仔細看清楚“遲遲”二字之後,才

交給了晏缺。蒙獵任巡城司馬多年,常參與審案,是以暫充了晏缺的官屬。

眾人見鮑夫人慈眉善目,風采雍容,連鮑笛在長笑坊看中歌姬的不堪之事,以及他並未伏

案歪歪斜斜簽字之細節也照說出來,自然沒有所言不實之處了。

眾人一起向田政看去,眼露鄙夷之色。

田恒和田盤這時才知道事情始末,大為惱怒,心道:“我田家之產,幾比國君,這家夥竟然

會為了占一點小便宜而打鮑家的人,委實丟臉之極。”

晏缺又問田政道:“田政,此事是否如此呢?”他因是在審案,而田政又是當事人,自然不

能稱他的官名,隻能直呼其名了。

田政強辯道:“事情大致是如此,不過,鮑夫人所述,其中也有不實之處。這當然不是鮑夫

人故作偽言,定是鮑琴和鮑笛當著鮑夫人和大將軍之麵,不敢實言相告。”

他這人的確口才了得,眾人一聽,也覺甚有道理。若真是鮑琴與鮑笛的不是,在鮑夫人和

伍封麵前多半會說得不盡不實了。

晏缺點了點頭,問道:“不知有何處有不實之辭呢?”

田政道:“其實淄水邊上的那座宅子,是在下為遲遲姑娘所買下來的,當時還立有宅契,一

式兩份。一份由契約官留在府中備察,另一份交給了遲遲姑娘。可惜那日遲遲隨在下遷居之時,

鮑琴和鮑笛走了上來。也是在下不好,一時忍不住氣,與他們大起爭執。唉,在下身為臨淄的

都大夫,竟與他們爭風吃醋,確是有些不該。後來還是閭大司空的公子閭申經過,才勸開了鮑

琴和鮑笛。等在下與遲遲姑娘到了宅子時,才發現那份宅契丟失了。細想起來,多半是鮑琴和

鮑笛與遲遲姑娘拉拉扯扯時遺失了。隻不知後來如何會到了鮑琴和鮑笛手中。”

晏缺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鮑琴和鮑笛手上有一份宅契?如何遲遲手上也會有一份呢?連

上契約官備案的一份,豈非有了三份?”

田政道:“的確是有三份。按我齊律,若是宅主遺失了宅契,可在契約官處照備案再出一份,

是以次日在下便代遲遲姑娘找契約官重製了一份。拿到新補的契約後,遲遲姑娘才搬進了宅子

中,不算違律。”

晏缺點頭道:“既然各執一詞,便將那名叫遲遲的女子帶上來。”

田政臉色略變。

蒙獵走下堂去,將五六個契約官與遲遲帶了上來,全部跪在堂中。

眾人向那女子看去,見她十七八歲年紀,生得貌美如花,風姿綽約,的確是美豔之極,其

美色雖然比不上楚月兒和妙公主,但有一種柔弱的楚楚動人之處,讓人一看便生愛護之心。

晏缺看了看眾人,對遲遲道:“你名叫遲遲?這名字何以如此古怪?”

遲遲道:“小女子正是叫遲遲。隻因家母生小女子之時,懷胎十一月才生下來,是以起名叫

遲遲。”

堂上眾人立覺有趣起來,坐在眾人後麵的那些醫士能與公主和一眾貴卿大夫同處一堂,那

是天大的榮耀,早已是心花怒放,此刻聽遲遲這麼說,有人便忍不住笑出聲來,忙用手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