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蠼螋?”魏積雲看到爬過來的蟲子模樣,不由奇怪道。
蠼螋是一種雜食性昆蟲,常生活在樹皮縫隙,枯朽腐木中或落葉堆下,喜歡潮濕陰暗的環境。這種東西傳說是會爬入人耳中產卵,可就算如此,也不會有這麼大量的蟲卵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完全孵化成長。
“看樣子確實是蠼螋,應該是他在林子裏坐下時進入身體的。”房荼邊招呼眾人後退,邊對魏積雲說道:“不過這裏的蠼螋好像不是普通那種,我剛才查看瀑布下的潭水,在石縫裏發現了大量這種蠼螋,幾乎都是在排卵階段,雌蟲旁還有很多卵已經孵化出幼蟲,我想可能是這水會刺激他們快速生長。再說,普通的蠼螋一般很膽小,不僅不會主動攻擊人,還會裝死然後逃命。可這裏的蠼螋卻異常凶猛,它們的口器和尾鋏都比普通蠼螋堅硬百倍,見到人會表現的很興奮,似乎是吃慣血肉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眼見著大量的蠼螋朝這邊或爬或飛地湧過來,魏積雲隻覺頭皮一陣發麻。
“我們趕緊往前走,那邊的蠼螋不多,看看能不能趕緊走出這鬼地方。”貉兒接話道。
正這時,眾人突然覺得腳下的泥土一軟,有無數幹枯的手從泥土中探出來,一把抓住眾人的腳踝,有幾個幫眾來不及躲閃,身子被拖入了半截。
魏積雲拔出劍縱身躍起,避開那些枯手的攻擊,使出一招“撥雲見日”,將枯手砍斷。可是還來不及喘息,就發現枯手落地後,依然能活動自如,那些被砍斷的殘肢處,泥土向上凸起探出一個個麵目猙獰可怖的頭顱,然後是整個幹癟的身子破土而出。
這是在演生化危機的節奏嗎?魏積雲在心裏罵著娘,手上絲毫不敢鬆懈怠慢,一劍劍一招招使出,卻見那些幹屍如某部電影裏的情節般,即便被砍碎仍然能自己組合。
“不行,這些鬼東西根本殺不死,如此下去我們就算不被蟲子和這些東西殺掉,也會活活累死。”康龍應對著幹屍,卻發現那些蠼螋沒有再往前湧動,隻是將眾人團團圍住,有組織地張開兩翼發出細微的震動。
一隻蠼螋展翅的震動也許細微,但數十萬隻一起振翅就會形成巨大的嗡鳴聲。這種嗡鳴此起彼伏,讓人的內心有種麻癢難耐的煩躁,幹擾著眾人的心緒。
貉兒見狀抽出短笛,魏積雲以為貉兒被嗡鳴聲亂了心智,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隨著貉兒的吹奏,魏積雲發現曲子與往常不同,曲音柔和,如微風徐過,如行雲流水,將那些蠼螋的振翅聲帶來的焦躁感瞬間化解。
隻是那些蠼螋似乎也不甘示弱,振翅聲突然變得有節奏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開始蓋過貉兒的笛聲,聽得魏積雲隻覺丹田處內力翻騰一陣血氣上湧。
“不好,趕快自封穴道。”康龍大喝一聲。
可是眾人正在與幹屍搏殺,哪裏來得及封住穴道,況且此時封住穴道同樣等於自殺,試想沒有了內力,還能怎麼施招對付幹屍。
魏積雲隻覺口中腥甜上湧,嘔出一口血來。就在這時,那塊墨玉開始有了動靜,似是風吹樹葉的聲音,清脆犀利,與貉兒的笛聲形成了和弦共鳴,越來越大。那些蠼螋聽到墨玉的響聲,仿佛接收到某種指令般驟然停止了振翅,如褪去的潮水向四處散開。
盡管如此,眾人並沒有覺得絲毫輕鬆。適才的對峙,他們全然顧不上封住血脈,此時都或多或少受了內傷。那些幹屍卻半點不受影響,依舊在往外爬出,與眾人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