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左成見楚王臉色變化,立即開口道:“大王,當年吳國伐齊海戰之所以失敗,那是因為齊國正在全力應付吳國北伐,是以吳國水師一動,齊國便立即發現,並將舉國水師調出以應吳軍。是故,疲憊不堪的吳國水師遭到以逸待勞的齊軍埋伏,這才大敗而歸。
但是,眼下的情況則與當年的情況截然不同。之前齊國為了攻打我楚國,不僅讓匡章坐鎮清河城,更是派出了兩萬水師以窺淮陰。其後,齊國為了擊敗燕國,派出田甲策應,田甲能快速趕到中山,必然是得了齊軍水師支助。”
說著,左成再次拱手道:“大王,臣方才說齊國腹地空虛,不僅是因為齊國各城兵力被調走,更是因為齊國水師也不在。若是此時我楚國水師北上,齊國朝野必定震恐。而隻要柱國能將匡章拖在清河,那齊國上下見我軍逼近,必定會調聲子回國。”
熊槐聞言陷入遲疑之中。
左成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其風險也很大,大海之上,孤軍深入,萬一打輸了,水師就危險了。
大海之上可不比陸地,陸地上作戰失敗,大軍還可以四處潰逃。但大海之上,潰軍還能跑到哪去,翻船、迷路、缺少淡水、大風、暴雨等等,這些都是要命的。
接著,熊槐想起被楚國壓製在水寨中的齊國水師,不由搖頭道:“賢卿,田甲前往中山,是否走的水路現在還沒有確切消息,萬一是趙國直接借陸路呢!
還有,現在北麵的齊國水寨中,就有兩萬齊國水師駐紮。若是我軍長途奔襲齊國失利,而後清河的齊國水師出海截斷我軍歸路,如此,我楚國水師豈不是就會全軍覆沒。”
“這···”左成一怔。
剛剛他隻是突發奇想,想起齊國腹地空虛,這才提議水師突襲齊國。
但是,這是建立在齊國空虛的前提之下,萬一齊國水師沒有送田甲去中山,而是一直呆在齊國本土,那齊楚兩國水師可能就將在大海之上爆發一場決戰。
再加上清河城的齊國水師,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楚軍後方,截斷水師退路。
這的確是一件極為冒險的事情。
對於楚國水師能否擊敗齊國水師,繼而趁勢攻擊齊國腹地···
這事左成心中沒底,畢竟剛剛柱國也說了,地利全在齊國那邊。
就在左成遲疑間,水師主將沈宜甫來到左成身側,行禮道:“大王,臣願率軍前往突襲齊國。”
熊槐一怔,見水師主將主動請戰,依舊搖頭的道:“將軍願為寡人分憂,我心甚慰。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將軍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我楚國水師千裏奔襲齊國腹地,能否達成目標,並讓水師成功返回楚國。
兵戰凶危,寡人不可不慎。若是為了救援燕國,而讓將軍率領父老兄弟賠上身家性命,去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寡人卻是不願的。”
沈宜甫聞言,深受感動的拜道:“大王愛護之意,臣感激不盡。但是,奔襲齊國腹地一事,臣以為是可以一搏的。”
熊槐一聽,麵色不變道:“願聞其詳。”
沈宜甫應道:“大王,若是齊國水師合兵一處,臣也未必敢北上伐齊。但是現在齊國為了窺視淮南,而將水師分出一部分放在淮水之上,那現在臣就有一些勝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