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君一滯,遲疑的看著羕陵君道:“羕陵君,那些禮物你應該沒有接受吧!”
羕陵君眼睛一瞪,右手用力的扯著自己雪白的胡續怒道:“喜君放心,老朽雖老,但還沒有老糊塗,送出去的禮物,自然沒有在收回來的道理。”
喜君聞言鬆了一口氣,接著,想起自己那個被應君他們扣留,被當作人質的庶長子,頓時又皺起了眉。
幾個月前,他們這些人見楚王意圖死守郢都,好像大勢已去的樣子,為了避免遭到子蘭得勢後的打擊,故而紛紛派人或寫信給在鄧縣的子蘭,向他宣誓效忠。
結果,萬萬沒想到,楚王死守郢都的姿態,隻是麻痹秦韓兩國的計策,並將他們也蒙在鼓裏。
然後兩月沒到,突然之間,秦韓聯軍便被公孫衍擊退了。
前後不過數日之間,快到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戰爭便結束了。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派去向子蘭效忠的子弟,因為子蘭手中人才不足,故而一半被派到軍中領軍作戰,一半被子蘭帶在身邊任用。
結果,秦軍退走,應君等人投降,這些人全都成為應君手中要挾他們的人質,要求他們全力助應君等人脫罪。
否則,這些人就將送到楚王麵前。
一想到這,喜君頓時心浮氣躁,而後大恨道:“他們讓我等聯係朝中諸公為他們脫罪,可是,現在朝中根本就沒有多少重臣。
令尹景鯉已經為承擔丹淅之敗而自殺謝罪,朝中根本就沒有令尹。柱國景翠司馬昭雎左司馬唐昧等人,全都在外領軍未歸,左尹昭常昨日便已經離開郢都前往趙國聯姻,大夫昭蓋早就被大王派往江東,連大夫靳尚也被大王派出淮陰擔任淮陰令尹。
屈署那個家夥自從屈匄在丹陽被圍,屈氏一脈元氣大傷後,就恬不知恥的投靠了被大王信任的屈原,跟我們就不再一條線上。
剩下的範環左成等人,影響力太小,根本就難以左右大王的態度,這叫我們怎麼幫他們脫罪?”
竟陵君深以為然的點頭道:“不錯,他們所犯的罪行乃是叛國之罪,依楚國之律,應滅殺滿門。這麼大的罪行,大王不殺他們,已經是仁慈了,我們如何能幫他們脫罪?”
說著,竟陵君搖頭道:“而且,大王已經把屈原從襄陽召回,屈原用事,一向呆板苛刻,大王又一向偏信屈原,這叫我等如何為他們脫罪?”
喜君聞言,搖了搖牙,大恨道:“若是把我等逼急了,大不了主動向大王請罪,斷絕與那逆子的關係,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推給逆子,然後派人向南後求情,說不定大王會看著南後的份上,對我等從輕處罰。
若是屈原不依不饒,我等也可割地抵罪,總比他們九裏君八個家夥,將要滿門貶為庶人強!”
一直在默默聽喜君二人宣泄怒火的羕陵君,聽到此言後輕咳了兩聲,見喜君二人看了過來,便搖頭道:“二位,事情還沒有到這一步。”
喜君一怔,遲疑的看著羕陵君道:“難道羕陵君有辦法為九裏君他們脫罪?”
羕陵君搖頭道:“脫罪是不可能的,但是卻又辦法為他們減罪?”
“是何妙計?”竟陵君難以置信的問道。
“將水攪渾了,然後渾水摸魚!”羕陵君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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