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一聽楚王拒絕了韓國的割地求和,心中一沉,然後遲疑的向楚王看去。
楚王這是認為韓國的代價不夠?還是不願與韓國講和,趁機對韓國展開攻勢?
無論是何原因,公叔都決定加大籌碼。
於是,公叔再拜道:“大王,楚韓兩國的友誼自然不是區區十座城池就可以衡量的,但是敝國的心意,卻需要通過城池來讓大王知曉。故,敝國願奉上十三,不,是十五城,請為大王壽。”
熊槐聞言看著公叔搖頭歎氣道:“寡人嚐聞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寡人又聞傾蓋如故,白頭如新。寡人與公叔相識數十年,卻不想,公叔竟然如此看待寡人,以為寡人會貪圖盟友的土地。”
公叔聽著楚王的歎息,心中卻是暗道:自己跟楚王打交道也有幾十年來,本以為楚王隻是一個愛貪小便宜的仁義之君,結果卻不想,楚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便將盟友越國給滅了。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楚王嗎?
常言道知人知麵不知心,相交數十年,公叔卻發現自己從未看清楚王。
傾蓋如故,白頭如新,不外如是。
想著,公叔便低下了頭,不敢看楚王。
熊槐見公叔在下方默然無語,便歎道:“也罷,寡人知道韓王與公叔都擔心寡人會報複韓國,即便寡人起誓不會攻打韓國,想必公叔你也不會相信的。”
公叔聞言立即拜道:“不敢。”
“唉!”熊槐長歎了一聲,然後開口道:“公叔提出的十五座城池寡人收下了,之前韓國攻打楚國的事情,從此一筆勾銷。另外,寡人不僅願與韓國講和,還願與韓國再次結盟。”
“結盟?”公叔一怔。
熊槐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結盟,為表明楚國的結盟之意,寡人打算封公子蟣虱為新城君,將韓國割讓的十五城中,拿出十城作為公子蟣虱的封地。”
“什麼?”公叔大驚。
公子蟣虱是韓王次子,昔日楚韓兩國交還人質之時,被送到楚國做人質。
現在楚王拿出十城作為公子蟣虱的封地,這就是說明楚王隻要了韓國五座城池,而歸還了十座城池。
用區區五座城池,就換取楚韓兩國再次結盟。
無論從哪裏看,楚王都是誠意滿滿,可謂大度矣。
不過,以楚王的貪婪,會如此輕易便放過韓國,並於韓國交好結盟?
公叔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大王,不知敝國需要付出些什麼?”
熊槐笑了笑道:“兩國結盟,貴在交心,寡人豈會讓韓王為難?”
公叔遲疑的看著楚王。
熊槐頓了頓,又為難的道:“不過有一件事寡人很為難。”
果然,公叔心中暗暗噴了一句,然後拱手問道:“不知敝國可否為大王解憂。”
熊槐笑道:“公叔,寡人對公子蟣虱可謂仁善矣,如今公子蟣虱即將行冠禮,寡人欲為其尋找一位大賢為師,可是楚國大賢稀缺,竟無人可用,寡人深為之憂。不過,寡人問韓國的公仲乃是韓國首屈一指的大賢,韓國之中少有人能及。
故,寡人打算請公仲來楚國教導公子蟣虱,不知公叔以為如何。”
公叔張了張口,心中又驚又喜。即驚於楚王的狠辣,不動聲色的就要斷韓王一臂,並斬斷秦國伸向韓國觸手。同時,也為自己將會獨攬韓國大權而暗暗心喜。
不過,公仲乃是韓王左膀右臂,公仲也不敢貿然答應楚王的要求,將公仲送到楚國做人質。
熊槐見公叔猶豫不決,再次開口道:“公叔,公子蟣虱短時間內不能離開郢都,故新城君的十座城池,寡人打算向韓國提出要求,打算請公叔你來管理那十座城池,不知公叔意下如何。”
公叔一驚,雖然心中清楚,楚國這是將韓國的城池,賣給韓國兩次,但是,卻也忍不住心中竊喜。
十座城池,即便是代為管理,這也是一塊大肥肉。
更何況還能解決公仲!
熊槐見公仲已經有所意動,再次開口道:“公叔,想必卿也知道,韓美人有孕在身,已經快接近臨產了。寡人對韓美人喜愛有加,故,打算在韓美人產子之後,若是生下公子,則將魯陽以北剩下的五城全都封給他,若是生下公主,則將那五城作為公主的食邑。”
公仲咽了咽口水,驚疑地看著楚王問道:“大王此言當真?”
“君無戲言,寡人一言九鼎。”熊槐鄭重的點頭道。
公叔見楚王話說到這個份上,立即決定將公仲賣了,反正公仲已經得罪秦國,在韓國徹底失勢了。
想著,便拜道:“大王,待臣回到新鄭,一定會說服寡君重新與貴國結盟,並將公仲送到郢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