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段的修士掃了一眼張德山,然後便將目光死死地釘在了張衍之身上,麵色同樣十分的詫異。此人雙目深陷,目光甚是陰冷,直盯得張衍之渾身不舒服,再次拱手道:
“小子張衍之,不知兩位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麒麟穀終家,終三山。”黑袍人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這位是在下的朋友,姓段。”
“原來道友是終家之人,久仰久仰!”張衍之心道,果然是此人!
對於一個煉氣中期的修士,終三山本不必如此客氣,何況還是在終家的地盤。隻是麵前這煉氣中期的孩童,實在年輕得有些不像話,但凡特殊之人,必有其特殊之處,如此幼齡便能夠修煉到煉氣中期的天縱之才,很有可能出自南蒼五大門派;即使不是,恐怕也是師出名門,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於是試探著問道:
“不知小友師出何門,可否告知一二?”
“這個嘛……”張衍之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家師乃是太乙國九華山天鬆書院的皇甫真人,道號天淵居士。”
“真人!”
兩人口中同時發出一聲驚歎,對視了一眼,齊齊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這小孩的師父,莫非竟是金丹真人?隻是這什麼九華山天鬆書院,卻從未聽說,也未曾聽聞過什麼道號天淵居士的金丹真人。
“久仰久仰,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終三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兩位道友,此處人多眼雜,似乎並非說話之地……”張衍之提醒道。
“嗬嗬,倒是在下疏忽了。”終三山掃視了一眼四周,又道:“小友師出名門,來日得閑,終某必往大將軍府拜訪!”
“這……”張衍之猶豫道:
“敝府乃是世俗人家,恐怕不便接待兩位道友!不如這般,後日子時,城內三元觀中,小子再與二位秉燭言歡,不知意下如何?”
“也好,便依小友所言!”
說完,終三山和那段姓修士便返身上車,繞過大將軍府的馬車,直往皇宮方向而去。張衍之神情憂慮地看了眼遠去的馬車,便和張德山上車回了大將軍府不提。
………………
且說終三山乘坐的那輛馬車,一路疾行便進了皇宮,一直來到皇宮內廷深處的一座小道觀,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此時,一名同樣身著黑袍的老者已經等在那裏,見到終三山和段姓修士,有些不解地問道:
“三山師弟,這位道友是?”
“哦,這是我的一位好友,聽說我要來天巧城,便想一同來散散心,嗬嗬……”終三山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數年不見,南天師兄修為似乎又增長了不少啊!真是可喜可賀。”
“嗬嗬,好說好說,三山師弟,你帶外人來到此處,恐怕不太合規矩吧?”終南天正色道。
“南天師兄,些許小事何必如此認真!難道師兄將國師之位賣給外人,便合規矩不成?”終三山聽了冷冷一笑,反問道。
“這……莫非是劉桀小兒告訴你的?”
“這就不勞師兄多問了,若是準備停當,就請師兄上路吧!嫂子和侄兒在家中可是掛念得很呢!”
終南天陰著臉袖袍一甩,引著二人來到道觀之中的一間地下密室,將一個方形錦盒交給到終三山手中,冷冷道:
“名牌等物,都在這盒子裏,師弟清點一下!若是無誤,便告辭了。”
終三山打開錦盒掃視一眼,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慢走,不送!”
待到終南天離去之後,終三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酒並數樣菜肴,擺放在桌上,便和段姓修士飲起酒來。
“這壺中之酒,乃是我終家自釀的靈酒天仙醉,小弟宿知段兄無酒不歡,此次出來便偷偷帶了兩壺,不知味道如何?”
段姓修士輕飲了一口,咂了咂舌道:
“多謝終兄,你們終家的釀酒之術,果然非同凡響,入喉甘爽,餘味悠長,不是坊市中那些普通靈酒所能比的!”
兩人說了一些閑話,話題便轉到了張衍之的身上。
“那張家小子看起來不過五六歲模樣,竟然已是煉氣中期修為,若非親見,誰敢相信?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終三山道。
“那小子想必是天靈根吧!”段姓修士猜測道:
“按照常理,檢測出體內靈根之後,孩童最早從兩周歲便可以開始修煉。若張家小子果然是天靈根的資質,再加以名師指點,三四年之內修煉至煉氣三層境界,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此子竟然已經突破瓶頸進入中期境界,實在是駭人聽聞,令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