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得是事實,他的棋路雖步調雖快,但是間堅實而有力,棋子力在棋盤上展開之後,很快便形成了藍取外,紅取實的局麵。
反觀康納斯呢?這家夥活脫脫地一個年逾古稀地老頭,棋路緩慢,有的時候甚至還猶豫半晌,缺乏順暢以及果決。
兩方對弈,從伊始到現在,都是一麵倒的局麵。
屬於東羅馬帝國遣明使的一麵長桌旁,亦有幾位弈藝高手。
瞧見兩人棋盤之上的廝殺,有金碧眼的外國佬疑惑道:“康納斯大人今日這是怎麼了?如何處處受製於人,還是,大人還有其他的想法?”
“這些個下子棋路,應該是唯一的選擇才對。”有人回應了一聲,繼續道:“我覺得大人還是受到影響了,棋路亦被琢磨透,大人怕是……”
後頭的話,這些東羅馬帝國人的遣明使們並不曾,不過周圍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也從中聽出了其他的意味。
棋數繼續往下走著,很快就到了三十手,此刻不過短短的十手變化,棋盤之上的畫風就變了,解縉一路占上風的局麵陡然一變,竟然隻差兩手便能讓康納斯形成一條尾相連的龍,龍之內三枚子。
“他娘的,這康納斯真奸詐啊,為了三子而已,竟然從第六手便開始布局。”朱鬆還是摸過圍棋的,隻是後來在他博了個'臭棋簍子'的名號之後,便不再下圍棋了。
可縱然是這樣,隻要往前推一推,還是能夠現蛛絲馬跡的。
“是啊,這康納斯竟然能忍這麼久。”楊榮搖著頭,似是有些驚詫。
楊士榮差點揪下一根胡子來,他道:“狠!不過,我怎麼感覺解大人似乎早就現了他的意圖,這三枚子隻是誘餌罷了……”
“放長線,釣大魚?”朱鬆眼睛一瞪,問道。
楊士奇沒有話,隻是很沒有節.操聳了聳肩。
對周圍疑惑聲音很受用的康納斯,東羅馬人的劣根性出來了,他陰沉的臉上掛起了嘲諷的笑容:“怎麼樣,解國手?已經三子了,接下來我就屠掉你的大龍,看到時候你是否還會叫囂。”
“那本官就是拭目以待了。”解縉點點頭,很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就這樣,倆方對弈又進行了三四手,在這個中部的接觸戰已告一段落。
現在就連朱徽煣這個家夥都能看得出來,藍子在這個局部地廝殺下是大有收獲,心情變得更加舒爽的康納斯,又開啟六嘲諷模式:
“哈哈哈,我尊敬的解縉大人,現在的局勢,你還有信心能夠拿下我嗎?依我看,你現在就認輸吧,繼續下去也不夠是被我吞吃個幹淨而已,這樣你自己認輸,還算給自己留點麵子,你看如何啊?”
解縉這次幹脆就不搭理康納斯了,直接抓子下棋,而且還是丟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與中部的棋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一般。
康納斯討了個沒趣兒,不過他並不在意,在他看來,解縉這是生氣了而已。
解縉不回答,不代表圍觀的眾人看得下去!
“他娘的,這卑鄙人,下套子不,還給人來冷嘲熱諷的,回頭老子非得宰了他不可。”朱能這暴脾氣,如果不是有人壓著,他早衝上去了。
“正所謂兵不厭詐!”楊士奇瞪了朱能這個莽夫一眼,道:“對弈不過是方寸之間的事,輸贏自然是各憑本事。你若是膽敢衝上去殺人的話,信不信萬歲爺第一個殺了你?”
一邊這樣這,楊士奇還把眸光飄向了端坐主位龍椅上的朱棣和徐皇後。
此刻,兩個一直都不話的人,竟然在龍案上複盤。
兩人,你一子我一棋地往棋盤上撂著棋子,偶爾皺眉、挑目,臉上的表情時常變換,若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這倆人得了失心瘋呢!
其實呢?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朱棣和徐皇後亦是好棋之人,瞧見下頭兩人對弈,這手間自然是癢了,複盤一下,也可以多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