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終於在人群裏看到蘇雨涵的身影時,先是暗自鬆了口氣,緊接著又感到一陣失落、痛苦和嫉妒混雜的心情。
雖然他回到這曾經生活的了四年的大學校園是為了找蘇雨涵,但真的在這裏找到自己的未婚妻,他還是難以抑製心中的不快。
孫誠又一次在心裏確定自己的推測沒有出錯。
他深吸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快步穿過人群追上了那個他熟悉的身影。
“雨涵。”他出聲叫道。
蘇雨涵正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驚得一個哆嗦猛地回過身來,看到孫誠出現在自己身後,像是沒認出他一樣地愣了片刻,終於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找你。”孫誠看著蘇雨涵,她素麵朝天,兩隻眼睛周圍的陰影隱隱透出疲態。孫誠語氣平靜,心裏卻翻江倒海。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蘇雨涵口上雖這樣問,但她眼中死氣沉沉,像是孫誠無論給出怎樣的答案她都毫不在意一樣。
“我想著你可能會在這附近,昨天晚上就來找過一次沒碰到你,今天早上又過來了。”孫誠見蘇雨涵沒有反應,頓了頓又道,“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吧。”
蘇雨涵麵無表情地看著孫誠,似乎是頭腦中有太多東西拖慢了她的思路,終於,她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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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誠帶著蘇雨涵走進一家學校附近剛剛開門的咖啡店。蘇雨涵進門後四下略作打量,臉上露出感傷的神色來。孫誠看著眼裏,立即猜到當年上學時她該和常俊彬來過這裏約會。
孫誠心中又湧起一陣不悅,然而想到一會要進行的對話,這不悅之情馬上被憐憫取代了。
雖然此時咖啡店沒有別的顧客,兩人還是選擇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孫誠給蘇雨涵要了無******的卡布奇諾,自己點了炭燒,又問蘇雨涵要不要點心,蘇雨涵搖搖頭。
等咖啡端上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沒說話,兩人都知道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太大,容不得人打斷。蘇雨涵心不在焉地將目光拋向四周,胳膊肘支在桌上,無意識地擺弄著手指。
孫誠則在看著蘇雨涵,她看起來糟透了,大概失去聯係的這些天裏她都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吧。孫誠忍不住想起當初她剛被常俊彬提出分手後不吃不喝的憔悴樣子——這就是他的未婚妻,至少現在還是。
咖啡很快送了上來。孫誠抿了一口杯子中的液體,卻根本嚐不出味來,他在心裏努力地尋找著詞句,來作為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話。
倒是蘇雨涵先開口了,她碰也沒碰自己的卡布奇諾,將目光轉回到孫誠臉上低聲問道:“你上次說,你知道凶手是誰了?”
孫誠將咖啡杯放回桌上,坐正了身子,緩慢但堅定地點點頭:“沒錯。”
蘇雨涵的眼神往旁邊飄了飄,像是難以正視孫誠一樣,又低聲問道:“那,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我還不知道,你呢,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蘇雨涵的右手下意思地放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了吧……”
孫誠的心一沉,一瞬間甚至有點想哭的衝動。雖然這些天他也對自己和蘇雨涵的婚事充滿了悲觀,但真的聽蘇雨涵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一時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就在幾天之前他還是馬上要和自己愛的女人結婚,要當父親,要接管家族企業的幸福的人,轉眼竟然都成了空。孫誠自認不是個脆弱的人,卻也忍不住眼眶發燙。
蘇雨涵看出孫誠的情緒變化,不忍心地移開了目光。過去的這幾天裏她也想過和孫誠的事,究竟該怎麼做她拿不定主意,但她明白自己並不想和孫誠結婚,至少不想在剛剛經曆過這些事後和他結婚。
可是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天長大著,蘇雨涵對眼前的困境依然無解。
孫誠花了一點時間調整過情緒。蘇雨涵看出他想開口說什麼,而她還沒準備好和他討論接下來怎麼辦,孩子怎麼辦,於是搶先開口把話題岔了開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凶手是誰了,但一直不跟我說破?”
孫誠搖了搖頭,將心思從何蘇雨涵的婚事轉到那晚的謀殺上:“我開始隻是覺得那件事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後來慢慢有了猜測,但我沒什麼證據,所以也不想讓你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