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新懊惱著自己,之前老畢問她要王麗的電話,她怎麼就沒多問幾句,她那時還以為是老畢幫別人問的,沒想到老畢是給自己問的,她怎麼就沒早點關切地問問老畢的情況呢?如果她多問幾句,也許一切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崔新新比丟了自己的另一半還難過。老畢離婚了,崔新新覺得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自己一個人站在父親那個家外麵的樹下。既然最後是分開,當初幹嘛要選擇在一起呢?
“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你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呀?”小餘不知道自己是在氣老畢,還是在氣自己,她氣自己在朋友最需要關心的時候,沒有在她身邊,她更氣自己聽到離婚這個字眼的迷茫,她也不知道如果自己遇到這種事情,會不會像老畢一樣離婚,對於心裏的迷茫,她感到恐懼,就是因為自己的恐懼,她更心疼老畢,就更氣自己在她獨自承受茫然和恐懼的時候,沒有陪伴在她身邊。
“真的有必要鬧到離婚的程度嗎?會不會太衝動了?我怕你以後會後悔。”孟菲也覺得心裏難過,她覺得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了,像一個驚天的霹靂打到了頑石上,看得她驚心動魄,一時無法接受。
“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老畢現在的心情很平靜,平靜得如同她平日裏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她說:“這段時間,我經曆了一些事情,也想了很多問題,我不敢說我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但是我至少可以對我現在做的決定負責,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下定決定離婚的,我想我不會後悔。”
“你們這樣離婚了,賈征怎麼辦?父母離婚,對孩子的傷害不是一時一刻的,是長久的痛。”崔新新說,她就生活在一個單親的家庭裏,她知道單親孩子心裏的痛,她知道單親孩子比任何人都渴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勉強在一起的婚姻,同樣對孩子是一種傷害,離婚不僅是需要夫妻雙方拿出勇氣,也需要孩子拿出勇氣,孩子成長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裏,是一種成長的道路,而在離異的家庭裏,孩子同樣也要學會成長,這是另外一種成長的道路。雖然無奈,卻隻能接受。”老畢苦澀地笑笑說:“我很慶幸,賈征比我想象的懂事。”
聽到老畢這麼說,幾個姐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至少老畢現在的心態比她們想象得要平靜。小餘問:“這段時間你到底怎麼過的?都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仔細給我們講講。”
“好吧,”老畢點點頭,她說:“事情的經過是這個樣子的……”
那天老畢在床上躺了很久,她很想什麼都不去管地睡一覺,可是腦子裏不停縈繞著下午看到的那些視頻畫麵,裏麵呻吟的聲音讓她想要嘔吐。怎麼有這麼****的女人?老畢恨不得衝到QQ上揪出這個號碼背後的女人,然後麵對麵地大罵她****。她沒法想象,老賈對著這些畫麵會做什麼反應,她甚至有些懷疑,那些露骨的聊天記錄都是老賈說的話嗎?
想到這些,老畢又停止不了地顫抖起來,胸口有團氣憋得她呼吸不暢,最讓她氣不過的是,老賈竟然用她的電腦搞這些事情,還把這些證據存在了她的電腦裏,在老賈的眼中,她畢然就是這麼白癡的人物嗎?他真把自己當成農村草垛上的蘆花老母雞了?
老畢就這樣躺著,一直躺到了天黑。老賈下班從賈征姥姥家把賈征接了回來,看到家裏一片漆黑,他還以為老畢出門了,到臥室一開燈,看到老畢躺在床上,驚得老賈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叫出來。
“呦,你在家呢,怎麼不開燈呀?黑燈瞎火的,也不吭一聲。”老賈看老畢躺在那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狐疑地走過去,攀上床,鞋也沒脫地探身過去,摸了摸老畢的頭說:“怎麼了?不舒服嗎?”
老畢心裏泛起的膩,像泔水桶裏跑出來的臭鼬。她一巴掌打開老賈的手,她覺得老賈的手都仿佛沾滿了艾滋病菌。
“怎麼了?你這又跟誰生氣了?”雖說老畢經常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不過有時也會遇到對手,吃點啞巴虧。通常遇到這種事情,她就會拿老賈撒氣。這回老賈又以為她在誰那吃了癟。
老畢騰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眼睛惡毒地瞪著老賈說:“誰做了虧心的事,誰心裏明白!”被枕頭壓得亂糟糟的頭發,讓老畢看起來像個怨婦。不過此時此刻,她也確實是個怨婦,她抱怨怎麼自己找了這麼個不要臉的男人,還在那裝腔作勢地假裝好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