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貝華西正在悵惘時,忽然見從對麵那座高高的圓形小島上飛來兩個小白點。兩個白點越飛越近,待它們飛到近前,他驚奇地發現,這兩個小白點原來竟是一對小小的精靈。
兩隻可愛的精靈撲動著翅膀,圍著他的頭頂飛了整整一圈,隨即停在他的麵前,其中一個精靈微笑著用天使般的聲音問道:
“您就是蘇貝華西大人嗎?”
蘇貝華西正看的愕然,一問之下,才回過神來,他的目光警惕地打量這兩個長著翅膀的小家夥兒,不知道它們什麼來曆。便說道:“我便是,你們有什麼見教嗎?”
另一個精靈卻冷著臉,陰陰地回答:“不敢。有勞大人千裏奔波,來到鮮花靈穀,我們主人正要邀大人上島。”
蘇貝華西大奇,心想:他們知道我是誰便罷了,我來這裏,還用有勞二字?難道是他們送我來的不成?又覺得那冷臉精靈說這是在距皇都一千餘裏的鮮花靈穀,心中又是一片茫然。
不容多想,那招人喜愛的微笑精靈又樂嗬嗬地笑道:“就請大人上島吧!”
蘇貝華西正詫異這島嶼四麵環水,無橋又無舟,難道讓我飛過去不成?還沒等他接著想下去,兩個小精靈突然分別抓住他的左右手,蘇貝華西身子一輕,已經飛到了半空中。
兩個小小的精靈體格還不及他的三分之一,卻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一個魁梧的漢子拉上天,居然還聽不到半點喘息聲,看似一點力氣也不費。他隨這兩個小東西飛在湛藍的天空下,身下是碧波蕩漾、清澈如鏡的一汪湖水,真如身入仙境一般。
飛得片刻,隻見下方綠樹掩映中隱隱露出白色一角,蘇貝華西仔細一看,原來是座奇異的白色樓宇,這白色樓宇上方射出一道白光,直衝雲霄,照得天地間清清朗朗,教人甚是爽快。兩個小精靈慢慢降落,將他輕輕放下,隻聽冷麵精靈說:“主人恭候多時,請大人進去吧。”
蘇貝華西在地上停了片刻,想了想,既然來了,便去看個究竟,管他是險是福。於是右手緊緊纂著劍柄,大步向那奇異的白色樓宇走去。他走到門前,忽然間眼前閃過一陣風,他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抽出短劍。定睛一看,又是微微一驚:原來還是那個黃麵怪人。
此人在馬車上重傷了他,蘇貝華西知這怪人本領高強,內力深厚,便冷冷地問道:“閣下是什麼人?敢問尊姓大名?”
那黃麵怪人依舊獰笑著,兩手向他比畫。蘇貝華西聰明無比,在心中“哦!”了一聲,才知道這怪人原來是個又聾又啞的殘廢。不過,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可怖的獰笑似乎是永遠凝固在他臉上了。
黃麵怪人比畫了一陣,做了個道歉的手勢,蘇貝華西恍然大悟,這怪人是為車中的那一掌向他賠不是了。他心胸向來寬闊,別人砍他一隻手臂尚且渾不放在心上,何況是這一掌。他見這怪人雖長相醜陋恐怖,但一來他從不以貌取人,二來這怪人也禮貌地向他道了歉了,便心下釋然,向黃麵怪人微微笑了一下,那怪人臉上仍是獰笑著,身體卻行了個公禮,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蘇貝華西也不客氣,隨即向廳內徑直走去。
黃麵怪人為他打開內廳的黃木大門,一團眩目的白光旋即射入蘇貝華西的眼中。他定了定神,隻見廳堂正中央有張巨大的木桌,桌子上滿滿地擺了各式五花八門、奇形怪狀的瓶瓶罐罐,有的還“嗤嗤”向外冒著氣泡。一股難聞的藥水味衝進他的鼻中,好不難受。環顧四周,隻見白牆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形狀奇異的法器。這樣奇怪的場景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打心眼裏就不喜歡這地方,隱隱覺著這房子稀奇古怪,看來正常人不會呆在這麼個鬼房間裏。
他向那桌子再一看,那桌子正中央用一條精美的鐵架支撐著一顆頭盔大小的水晶球,這球閃爍著白光,慢慢地來回轉動。房頂上有座天窗,這白光便通過它向湛藍的天空激射而去。蘇貝華西心中“咦”了一聲,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一開始見到的白光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正驚奇間,突然,從大桌子下鑽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隻見這腦袋上布滿銀絲,下巴上白色的山羊胡子向上一跳一跳的,很是滑稽。
那白發腦袋看了一眼蘇貝華西,目光銳利發亮,竟然從中透出一股不屑。他冷冷地搖了一下頭,從桌子下鑽出,蘇貝華西眼前瞬間多了一個銀發白須的矮小老頭兒。
他不知道這老頭兒是正是邪,心有警惕之意。那老頭兒卻背對著蘇貝華西,俯身觀看桌子上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頭也不回,陰洋怪氣地問:
“敢問眼下是哪位高人啊?”
蘇貝華西不由得一怔,隨即省悟。這老頭兒古怪至極,明明是他邀別人到訪,還明知故問。但見他身形奇異,言行舉止間隱隱透著一股高人的氣象,心中頓時肅然,便禮貌地回答:“鄙人蘇貝華西,誤入鮮花靈穀,還望老先生諒解。”
白胡子老頭兒聽到這話,居然“哼”了一聲,頭仍埋在一堆亂七八糟的瓶子裏,冷冷地說道:
“原來是蘇貝大元帥駕到了,老東西有失遠迎啊!”
蘇貝華西心中一笑,這老頭兒倒怪有意思的,居然稱自己為“老東西。”他對這一天來的奇遇妙際一頭霧水,心頭存了千萬個疑問,便恭敬地問:
“不知道老先生怎樣稱呼?”
白胡子老頭兒慢慢側身,換了個角度,頭卻仍然埋在桌子上,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