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到了,但同時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白粥,榨菜,豆腐乳,炸饅頭片兒,還有一小碗昨天晚上剩下的紅燒肉。嘖嘖,我坐到餐桌邊兒,感歎生活真垂青我。
我一鼓勁吃了大半碗粥和四塊炸饅頭,然後歇下來看著對麵的樂樂。
我好半天都在托著腮幫看她,看著她坐在對麵同樣托著腮幫笑,衝我扁嘴。
最終還是她先忍不住:“你預備看到什麼時候啊?成先生?”
“我可以一直看嗎?”我問她道。
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但是仍然回答:“可以啊。”
“那你別動,讓我多看一會兒好嗎?”
我真的就保持那樣的姿勢看了她很久,直到她再次問我:“看夠了沒?”
“哦!”
如果她不提醒我,也許我永遠不會清醒,但我仍然不想讓自己清醒,於是問她:“我們的卡在哪裏?”我不自主的用眼角掃了一下床頭櫃下麵的夾層。
“嘖!我都沒動過,還在床頭櫃下麵啊!你個白癡,傻了啊!”她衝過來擰我的耳朵,卻被我一把捉住那隻手:“我們兒子那張卡裏的錢現在有多少了?”
問她問題的同時我眼睛直盯著衣櫃上麵的那個格子,用所有的心力去想那裏麵的塑膠娃娃,那是她不在時我常用的伴侶。
“你傻了啊,你?”
“多少?”我猛的一回眼沉下麵孔,同時抓著她手的那隻手發力緊握。
“九千三百塊!”小丫頭忙不迭的回答我,一臉的驚惶。
“嗬嗬,怎麼可能,我們不是說每個月給未來的寶寶存500嗎?怎麼會有300塊零頭?”
“因為我們存了快兩年,你說要給寶寶多買件衣服,所以加了三百進去!”
“哦!”我長舒了一口氣。
女人在對麵笑的很勉強:“你……你沒事吧?”
“沒事,嗬嗬,你想做什麼來著?該幹嘛幹嘛去!嗬嗬。”我不知道她是否留意到我笑的有點苦。
“嗯。我……我把碗端去洗。”女人轉身要走。
卻被我一把扯得轉回身來抱進懷裏。
我俯在她肩膀上輕聲問她:“我是不是想的太多?”
“什麼?”或者我的聲音太小,太含糊了,所以女人這樣問我。
“我說我腦子裏想的太多了,你根本來不及瀏覽對嗎?”
女人從我懷裏掙紮出來,瞪大一雙不忿的眼睛盯著我:“你到底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嗬……切……哈哈哈哈……”我開始笑,笑的很慘:“這就是你跟我的賭局?”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女人仿佛更加憤怒。
“我的大腦很複雜對不對?我對我老婆的感情很複雜對不對?你沉浸其中忙的不亦樂乎對不對?可是愛一個人是怎麼樣你懂嗎?你看的透我嗎?”我一連串的狠狠逼問她。眼睛直直麵對她的眼睛想要看得更深。
“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看不透我的感情!”我衝她大吼,然後閉上了眼睛,另隻手猛然探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沒有任何猶豫……我聽到了一聲骨骼爆裂的聲音……
很久以後我睜開眼睛。
對麵的“蕭樂樂”衝我微笑:“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假冒的?”
“嗬……”我苦笑一聲,不知道如何開口。
“嗬嗬……哈哈哈,你們人類真的太複雜了!太狡猾了!”女人明白了一些,然後將被我左手握住的手掌抽了回去,那隻手掌幾乎被我捏得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骼。
我問她:“是不是你隻顧看我的大腦,而忘記了自己的手掌已被我捏碎?那裏麵真有那麼複雜嗎?”
女人笑了,笑的很溫柔:“比你自己想像的還要複雜,那你說要怎麼形容?”
女人另隻手抬起將被我握碎的那隻手修理好:“隻是因為這隻手沒有來得及痛楚你才懷疑我嗎?”
“不!”
“哦?還因為什麼?”
“嗬嗬。”我對著她苦笑:“連神仙都不懂,我自己能懂嗎?哈哈……”
我隨手從褲袋裏摸出一包煙,隨手掂出一支叼在嘴裏,隨手點燃,抽了一口,隨手,便將那支剛點燃的煙彈了出去……
同時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我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