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遠看過,多有不解,問道:“葛施主,那冷施主時值韶華之年,而小僧見葛施主藥方之中卻有不少猛藥,是否不妥?”葛清秋道:“小和尚,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病人命懸一線,須先施以猛藥保住性命為先,而後再以溫藥慢慢滋養身體,培根護元,你說妥否?”寂遠一聽,方知其中道理,忙道:“小僧愚鈍,還是葛施主想的周全。”
葛清秋得意的哼了一聲,將藥方遞給顧劍成,說道:“速去抓藥回來,辰時前若買不齊藥,也便不用買了。”寂遠忙道:“抓藥之事,小僧去便可。”葛清秋斜了寂遠一眼,說道:“此時各大藥鋪均未開市,且其中多有難尋藥物,你行事此等謹慎小心,如何能按時抓藥回來?此事非這老頭不可。”
顧劍成自知葛清秋話中之意,說道:“姓葛的,若藥按時抓回,你卻救不了冷姑娘,老夫定不饒你。”葛清秋道:“你再囉嗦,冷姑娘便死於你手了。”顧劍成瞪了一眼葛清秋,囑咐寂遠道:“寂遠師父,老夫去去便回,你且看好這姓葛的。”說罷,轉身而去。
顧劍成剛至門口,葛清秋道:“藥方之中的冬蟲夏草、鹿茸、麝香尚且能夠買到,隻是百年赤色靈芝和千年野山人參恐怕隻有在達官顯貴人家才有,能否尋到就看你的能耐了。”顧劍成哼了一聲,頭也未回縱身出了客棧,幾個起落早已沒了身影。
葛清秋打趣道:“不知哪些人走黴運,要看那老頭的臭臉嘍。”寂遠合什道:“阿彌陀佛。”葛清秋道:“寂遠師父,你答應葛某的事不會失信罷?”寂遠道:“葛施主放心,小僧乃出家之人,如何能打誑語。”
葛清秋道:“那個整日價擺著臭臉的老頭卻是何人?”寂遠道:“是顧劍成顧老施主。”葛清秋道:“顧劍成?就是被你打敗的那個?”寂遠道:“小僧並未勝了顧老施主,隻是僥幸······”葛清秋打斷道:“寂遠師父休再謙虛,我說那老頭整日板著臭臉,準是被你打敗了不服氣,死皮賴臉的跟著你要再比過,哼,江湖人都這德行。”寂遠道:“葛施主千萬別如此說,若叫顧老施主聽到多有不妥。”葛清秋道:“有寂遠師父在,難道還怕他不成?”寂遠心道:“顧老施主給你臉色看還不是因為你的為人?我自是不怕,就怕你被他一掌拍出個好歹”可又不好出口,遂道:“葛施主還是小心為是。”葛清秋道:“好了,好了,葛某知道了。被你們攪得一晚都未合眼,你先盯著,我去歇息一會。”說著,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寂遠卻無絲毫睡意,一會想著尹晗秋和青語遲遲未歸,會不會出了甚麼事,一會想著冷孤月敷了藥是否發出汗來,一會又想著顧劍成是否抓齊了藥,直想得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寂遠正焦躁的等著,忽地青彤推門而入,大喊著:“發汗了,發汗了,冷姑娘發汗了。”寂遠忙將葛清秋喚醒,葛清秋迷迷糊糊道:“造化還真大,竟活過來了,看來這次閻王又不是葛某的對手嘍。”說著,從肩搭中取出一銀盒,同寂遠和青彤一齊來到冷孤月房中。
此時沈靈芸正為冷孤月試汗,葛清秋道:“你們小心盯著,若不發汗了便告訴與我。”說罷,將銀盒打開,依次將銀盒中的數枚金針置於燭火上細心燙過。
葛清秋剛即忙完,沈靈芸道:“孤月妹妹已不再發汗了。”葛清秋嗯了聲,吩咐將冷孤月扶起,隨後在冷孤月的身體諸處大穴下了二十餘枚金針。
行針過後,葛清秋為冷孤月把脈道:“嗯,剩下的就看顧老頭了。”又吩咐寂遠道:“若要抓回,用溫火煎至八分,切記不可過久,否則藥效有損,而後為病人服下,若沒甚麼要緊事,就不要再打擾我歇息了,我可是疲困的很。”說著,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又回房歇息去了。
葛清秋走後,寂遠、沈靈芸、青彤三人雖也困倦,卻都不願歇息,焦急的盼著顧劍成抓藥回來。
眼見入了辰時,仍不見顧劍成回來,寂遠焦急道:“你們在這裏瞧著,小僧去尋顧老施主回來。”沈靈芸道:“顧前輩若抓齊了藥自會回來,若藥抓不齊,你尋到了也是無用,再等等罷。”寂遠道:“有幾味藥很是稀有,小僧看能否幫上顧老施主的忙。”
寂遠剛說完,門外一人道:“些許小事,老夫還應付的來。”話音甫歇,顧劍成已推門而入。三人一見,頓時欣慰萬分,寂遠忙接過藥包去煎藥。沈靈芸道:“真是麻煩顧前輩了。”顧劍成道:“老夫不麻煩,就是幾個王府多了些麻煩。”說罷,幾個人一齊笑了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寂遠將煎好的藥端進來遞給沈靈芸,沈靈芸一點點給冷孤月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