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說完領著一群人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了趙晚雪一個人。
趙晚雪環視著房間裏的一切,除了那鋪滿一地的穀物和那盞孤單單的油燈之外,房間裏就沒有了其他的東西,甚至連一張能坐的凳子都沒有給她留下。
微微苦笑了一下,身為一國公主,淪落到階下囚的地步,如今還要半夜三更不能睡覺,關在黑屋子裏數豆子,境遇還真不是一般的淒涼。
緩緩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穀物來,鬆開手,讓那些穀物順著指尖滑落,抓起、放開,抓起、放開,周而複始,不覺間竟覺得好玩起來。
“偷什麼懶,還不快幹活!”去而複返的柳葉哐啷一聲推開門,拿著皮鞭指著趙晚雪的鼻子道:“看你這幅嬌慣的模樣就知道你不會好好幹活,我就專門來盯著你,別以為你還是什麼狗屁公主,在東陵國你隻是奴隸,奴隸就要幹活,還不快點!”柳葉將手中的皮鞭一抖,啪地一聲在穀物堆上劈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來,那要是劈在身上當是多麼的疼。
趙晚雪毫無畏懼地道:“連分裝的東西都沒有,你叫我怎麼分類。”
“隔壁房間有筐子,你不會自己去拿嗎?”柳葉叉腰道。
趙晚雪咬了咬牙,從隔壁房間裏拿來了兩個大筐子,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粗活的趙晚雪,不得已像一個粗使丫頭一樣蹲在地上拾撿那些豆子。
燈火微暗,搖曳不停。
要將那些細小的穀物按照不同種類分別開來,沒多久趙晚雪就覺得眼睛酸痛幹澀難忍,看東西相當吃力,淚水都忍不住湧了出來。
啪地一聲,皮鞭在距離手臂不足半米的地方炸開,要不是趙晚雪抽手抽得快了那麼一點點,隻怕白若蓮藕的手臂早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了。
“你……”
“我什麼我,還不快幹活!”剛開口就被柳葉搶白,一口氣噎在趙晚雪心口要命般難受,真恨不得衝上前去掐斷那女子的脖子。
啪!
又是一聲鞭響。
剛裝上不少黃豆的筐子應聲碎裂,黃豆滾落一地,才分離出去的黃豆又再次混雜在那些穀物裏麵,眼睜睜將趙晚雪奮鬥了大半晚上的勞動成果毀於一旦。
“不認真幹活的下場就如同這筐子!”柳葉指著那碎裂成片的筐子冷冷道。
望著那些灑落一地的黃豆,趙晚雪真是氣不打遠處來!
這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趙晚雪咬牙切齒,杏目圓瞪,雙手緊握成拳,氣血在胸中翻滾,真恨不得衝上去扇她幾耳光。
“你幹嘛!”柳葉揚著手中的鞭子,瞧著赤手空拳的趙晚雪,量她再是氣勢洶洶,在強勢麵前也照樣做不出什麼來。
趙晚雪深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如此再三,才勉力將那口氣忍下去。
“哼!”柳葉得意揚揚地冷哼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鞭子,“還不快幹活!”
今晚之事,真是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得誌貓兒雄過虎,落毛鳳凰不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