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門時那一刻的眼神出賣了他,我並不認為一個滿目精光貪婪和算計的人,會是一個算前世今生的半仙人。”那****故意在書房內擺滿了金銀製品,若心無旁騖自然不會關注,或者說即便是看到也隻會淡淡一笑。但那黃三卻頂著書桌上的那方黃金製成的印章看了許久,眸中全是貪婪,後來他雖然努力的掩飾,想要壓下去,但宋慕昀到底是看的清清楚楚。
之後的回答自然全是笑話。
宋喬無語的撓牆,沒想到那人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明明就讓周正好好的教過他,還是出了差錯。父親壓根就不信他,她在這兒演了半天,卻全成了跳梁小醜。她隻覺得臉兒發燙,燒的很。
“三娘,你同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宋慕昀繼續問道,他忍了這幾天就是想看看是否還有什麼後續,但那算命先生一如既往的擺台,算的倒是挺準,但總歸是演戲,細節上全是破綻。但宋慕昀不明白,宋喬緣何會這般做,特意提起那假的算命先生,為的是什麼?
宋喬咬牙想了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宋慕昀眉間一跳,卻沒阻止,等著她開口。
謀劃了那麼久到頭來全都成了笑話,宋喬覺得自己的智商絕對有問題。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騎虎難下,無論怎樣,都得要父親相信她。就算父親心疼她,並不計較或者不在意她做了些什麼。但……她既然已經決定要積德行善,便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
“父親……”宋喬沉聲開口,“這一切全都是我做的。”
果然,宋慕昀閉了閉雙眸,“為什麼?你可知若是讓別人知道了,該是怎樣的麻煩?”
“所以,我才會讓他出現在父親麵前,而不是直接不管不顧的將輿論鬧到最大。”宋喬抬眸,眼神平靜,既然已經決定招供,她也就不怕什麼了。她原本打算是直接鬧得人盡皆知來著,但到底是為著自家,想要父親在官家那兒更被看重,便想著讓父親將此事同官家去提,想來應該是可以的。
她將自己的打算這麼一說,宋慕昀搖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真真是胡鬧。雖然秋季十分,南方一帶雨水充足,但幾十年未曾出過水患,你這般胡亂傳播,不但不會有人信,反而會有人說你妖言惑眾。若是別人順著線索查到了,你且如何。”
“父親,我不是胡說的,這是真的。”宋喬直著身子,聲音堅定。
宋慕昀一愣,隨即怒道:”你知道什麼真假,你且同我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宋喬苦笑,“若不是真的,我怎麼會這麼做呢,父親。我既是想要您出頭,又怎麼會害您呢!其實,我同母親說的那些做夢的話,全都是真的。”
她歎了口氣,“自成親前幾日,我便一直做夢,雖醒來之後曆曆在目如同親身經曆一般,但我隻當因為過度緊張才導致的,並未當真。直到前一日,我自夢中醒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卻知道無論同誰說都不會有人相信的。但我到底是有些害怕,便從三兄那兒順了把坯刀,成親那日裏還插了跟尖利的發簪……”
她抿抿唇,臉色難看,仿似不堪回首,“是以那****一直戒備著,沒想到竟是真的來了。那人……真的是我捅死的。父親,您知道嗎?夢裏麵沒人救我,我被他……也許是太真實了,而且想著定是像夢中一樣,韓家退親,便真的恨,就發了狠……賀章看到的是真的,沒有外人,是我捅死他的。”
她說話時,隱有顫抖。心中卻想這樣說應該可以吧,買匕首和砒霜這事就不用說了,反正父親細節也知道的不多。
宋慕昀震驚的聽著這話,他覺得實在是不能相信。
“也許是重複的經曆,在最後一刻得到結果時,我竟是覺得有些麻木了。所以那個時候,我才會那般的平靜。”宋喬抿抿唇,斟酌道:“就好像,這件事情果然按照既定的發展產生了,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隻是這件事情太玄幻太匪夷所思了,便是說出去也沒人肯信的,所以我隻當是老天可憐我,給我的預警。”
“但在碧淵城的時候我便時不時的開始做夢,夢裏麵大雨傾盆,然後大發水患,南方幾個州府全都遭殃。這時,我已經不敢同第一次一樣掉以輕心了,可是這件事情說出來又有誰信呢。我想來想去,便隻想到這一個辦法。父親,若此事可行,那四洲府幾萬萬的老百姓,便可逃過一劫。我沒有別的選擇的父親。”
“而且,我也有些害怕,想著上天既然給了我預警,我若見死不救好不作為,它會不會再次降下災禍。我想的很明白,我不怕的,可是我怕我們家裏人跟著遭殃。”
“父親……”宋喬深深俯下身子,扣下去,道:“你若不信,宋喬起誓,若有一句假話,願一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