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如,燕國人士,一覺醒來,恍如夢中。
環顧四周,家徒四壁,可見這戶農家,也夠窮的,好歹幾張桌子,窗戶寥落,西風吹進,瑟瑟的冷,然而,家國之恨,透徹心骨之外,動一動身,驚覺身上內力全無,然而此刻並非抱怨的機會,看一眼窗外,正有幾名遊子,錯錯落落的來了,遙聽笑語,顯然很是興奮,王心如抬頭一望,正中間的正是這個小鎮上數一數二的窮書生宰衡,另外還有權相術,李民生,阿竹尚未取得秀才,另外幾名卻是不大認識,但見他們神色興奮,顯然是救了自己的關係,可不是麼,王心如瞧了瞧自己的服飾,雖然逃離燕國,亡國身份不再,換上的衣服也是新月國服飾,至少也是王公大臣們所有,雖是家居衣裳,可那氣魄不一般,這些人,多半將自己當成貴胄子弟了。
然而,自己並不是的,這點需要說明,王心如暗暗想著,趕緊整理一番衣裳,端坐床前,不使人看出半分有恙,卻也讓他們感到自己幫助了“他”而感到切實的高興。這些人錯錯落落的進來了,看見王心如起身,倒並未表現出巴結的神色,除了幾名跟來的不大了解“他”的小廝們臉上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其他幾人,多半還是關心自己,並無惡意。
李民生心想:“這人好生奇怪,當時救他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但卻說什麼也不肯醫治,非說自己懂得藥理,叫我們去鎮上抓藥,難道他還真懂的醫術不成,”由於心下計量太多,不敢直接表現,看王心如神色自如,坦坦蕩蕩,顯然並非“奸惡之徒”:心下稍寬,心想無論如何,自己救的是一名好人,算他造化大,至於往日圖報雖不敢當,但看王心如對自己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不由暗暗高興,感覺自己人生竟然多出了幾分指望。心想這種心情真是“異樣”:好久沒有過了,興許一輩子也難遇上幾次,看來這是一位貴人,因此愈加殷勤了幾分。
王心如知道李民生在打量自己,連忙撐起虛弱的肢體,拱手道:“如非兄台搭救,第一時間拯救我出火海,恐怕我當時也要葬身火海了。”
“怎麼,你竟是從火海之中逃出的嗎?”有人訝異問道。
幾日前,相府也就是新月國相府的確發生了一場火災,右相藺子聰貌似被仇家追殺不遂,故而縱火燒相府,頓時有人想道:“原來他是相府的人。”,於是連忙說道,“右相府上現在還好嗎?”
別看這是一堆窮書生,可都十分關心國家大事,謠傳右相藺子聰俊美過人,神仙下凡,當年一舉中第,狀元之位成為右相,十分得聖上歡心,而且聖上也是一名美男子,登時坊間又多了一些美談。
由於方才坐立許久,因此王心如又在旁人摻扶之下改臥床邊,一時間,有旖旎無限,幸而這些人並未懷疑“他”的身份,隻覺得“他”俊美無邊,若是藺子聰在眼前,不知孰勝孰劣,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更想知道,他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