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著金邊,伴著優雅,細碎的小奢侈在每一件物品上流轉。僅僅一間公爵的餐廳,就閃著金黃色的光輝奮力炫耀著自己的價值。遊客們稀稀落落的聚在這過分奢華的小房間前,唏噓的議論著英皇的大手筆,更是有崇拜的,敬仰的,禁止照相的牌子立在邊上,卻完全不會影響到遊客的興致,每個人的眼睛中都流露出那神往的目光,何其貪婪。
“叮鈴鈴鈴鈴鈴......”刺耳的鈴聲很不恰當的回響在空洞安靜的宮殿中,惹來遊客們覷眉的抱怨。莫子墨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翻出手機掛斷了電話,含笑著向每個人道歉,邁著小碎步離開了房間。
“唐艾!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在威斯敏斯特宮裏聽到你的鈴聲都嚇死了,你抽什麼風啊。”莫子墨憤怒的回撥了去,盡量壓低了聲音。“你凶什麼,也沒啥事,本來以為今天的萬聖節遊行你一起來的,算了吧。”唐艾在電話邊懶散地說道,像是故意要挑起別人的興趣。莫子墨連忙看了手機,10月31日,她怎麼會把今天是萬聖節給忘了呢。
“行了別墨跡了,晚上六點聖約翰見。”唐艾激動地說。“你不拍鬼啊,拉我去你可是要進鬼屋的。”對麵沉默了會兒,又突然說道:“有你在怕什麼,本姑娘今天就豁出去了。”子墨笑笑,掛斷了電話。
看了眼表,下午3點鍾,宮殿裏也沒什麼可看的了,於是她決定在外麵隨便看看。
10月份的倫敦已是出入冬季了,寒風凜冽,這裏的莊園也失去了夏天時那種富麗堂皇的感覺,威斯敏斯特宮現在是淡季,沒有幾個遊客會在寒冷的節日裏臨拜英皇的富強。莫子墨裹了裹奶白色針織的圍巾,厚厚重重的,圍得她快要出喘不過氣了。整齊矮小的草枝也被風吹的左右搖擺,齊刷刷的向同一方向傾側身體。她來到一個漂亮的噴泉旁,如今已不再向外噴灑沁人心脾的涼水,隻有一個羞澀的女神高高的立足在池塘中央。莫子墨直直的立在跟前,仰著頭,注視著它,這麼凍人的天氣裏,你卻隻用一席薄薄的絲巾蔽體,不知你是否可以感覺到這變化多端的鬼天氣和那捉摸不定的人心,也許你高傲聖潔,不曾願意去臨視你腳下淒美的人間。
雙手合十,莫子墨閉上雙眼,無暇顧及那已被風吹散的長發:又一個聖誕節要來了,我卻孤身一人在英國苦讀,希望父母的身體安好,早日團圓。
人在異國,心從未離棄。
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長發隨圍巾肆意地飄揚,落葉打著旋輕輕的歸入泥土,何其悲美淒涼。
莫子墨重新裹好了圍巾,深深的望了一眼雕像,轉身準備離開。正當她的眼神順著雕像向下滑落時,她看到在噴泉的對麵,有個男子在和她做同樣的姿勢,此時卻是互相對視。她看不清他的臉,高高瘦瘦的,,黑色的風衣不停地遂風舞動,不知為什麼,子墨看著他,感覺著他的悲痛,就像是自己,孤獨地站在悲涼的畫麵裏,不知道他在傷感什麼。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隔著一個女神的噴泉,隔著一個陌生人的位置。
風悄悄地停了,一切放飛出去的思緒也輕輕的回來,他轉身離開了,就像是一隻無助的雛鷹重新準備曆練。
公交車行駛在熱鬧的街頭,莫子墨把頭倚在窗邊,隨著顛簸的小路一起搖晃,她想著那名男子的背影,默默的的黯然,原來天底下悲傷的孩子很多,也許你是來不及照顧我們。
倫敦的天氣說是多變的,其實也不是那麼誇張,也就是一會兒來場雨一會兒來場風,除了這兩個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批了件深灰色的粘毛昵扣大衣,牛仔的緊身褲,踩著一雙流蘇的皮靴子,看著鏡子中苗條纖細的自己,滿意的笑了。唐艾發來一條信息說晚上會下雨,想了想她便隨身垮了一個小包裝了把傘,開心的出門了。
因為放假的關係劍橋大學城有些許冷清,街邊漂亮時尚的攤位已經陸續關門了,莫子墨頂著風,快步來到聖約翰院門口,默默的詛咒著遲到的唐艾。
秀麗的短發在來的時候已被風無情地摧毀,鼓鼓囊囊的羽絨服包裹著唐艾瘦小的肢體,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緊閉著嘴巴爬上了路邊的公車。
萬聖節熱鬧氣氛統統展現在街邊裝飾,每一棵樹上都掛有應景的南瓜頭和各色的彩燈,更是有許多誇張的路人頭頂俏皮的帽子,身著滑稽的服飾,整個街市熱鬧極了。萬聖節的遊行在Big
Ben邊上,隔著泰晤士河,倫敦塔橋就矗立在河上,此時遊行已經開始,馬路上走過各色的被易容過得人們,獠牙橫出,血漬染衣,更是有三四歲的小朋友辦成小僵屍,可愛的讓人作舌,這些人看起來並不恐怖,隻是很滑稽,很熱鬧,來看遊行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兩個人看完了遊行,開始在各個具有特色的小店閑逛。夜幕已落,天空幽的亮麗,她們把最驚險刺激的鬼屋放在了最後,其主要原因是因為唐艾害怕。
鬼屋一次不限人數,唐艾非要拉著子墨跟別人組隊,說兩個人不安全。於是6個人便緊緊靠在一起踏入了黑暗的洞口。裏麵是模擬采礦的洞穴做的,幽暗幽暗的,隻能隱約看見路線。走了一會兒除了一些恐怖的鬼叫聲和一些燈光的作用就實在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了。隻有唐艾和隊裏的一對中年情侶不停地尖叫,都快要把子墨的耳膜震破了,被唐艾緊緊抱住的左臂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覺。